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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從 1月, 2021 起發佈的文章

五.紫蘭

夕陽後的天空本應是黑色的,本應有星星,或者有月亮和雲,但今晚的天空一直是陰暗的灰藍色暮光。我才知道,灰色比黑色可怕。人和物可以從黑色的虛無中重生,但不能在灰色的迷茫中找到出路。尤其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當前面有光,灰色只會把它稀釋得像地上的水漬,似有若無。無垠的灰色令人漸漸無力,甚至對光失去希望,失去衝動。 爸爸、義次和多田先生常常說我是一把好刀,我卻無力斬開這一片灰。 我以為時間在這一片濃得像紙糊的冷灰濃霧中,像後園那棵大樹一樣不動,讓我依靠,讓我安穩,讓我慢慢整理自己。然而灰色的濃稠,就像舖了一條平坦的馬路般,讓時間輕輕鬆鬆筆直地奔跑,拉也拉不住,叫也不回頭。 「到了。」一之倉百刃的聲音在這灰色中回響。聲音不常在灰色出現,儘管是殺父仇人的聲音,我也要朝著聲音跑過去。 我不知道灰色有沒有盡頭,但聲音從眼前偌大的木門回響過來。我往上一望,門牌掛著「一之倉」三個字。 一之倉刃推開木門,把我帶進了他的前園內。前園的一草一木乾乾淨淨,井井有條,沒有幾個園丁或僕人打掃修飾,根本做不到這個程度。走了幾步,我們走上了一條小橋。橋下有一條人工挖出來的小河,河的盡頭是大屋前的池塘,養了不少紅點白點黑點的錦鯉。每一條都被保養得很好,鱗片在池旁的火光下,有如星光閃閃生輝。 我們經過池塘,踏上幾階木梯級,來到大門前。一之倉正想伸出左手拉開門之時,它已經被打開了。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淡紫色和服、頭上插著金色的金魚髮簪、赤著腳的少女。 「哥!」少女道。「你終於回來了!」 「又帶了甚麼好刀來給我看看?」少女帶著一之倉的衣袖興奮地嚷著。 少女高尖的聲音與庭園內正在為了求偶而低沉鳴叫的青蛙成了一個反差,但兩者對引起自己興趣的事和物的渴求應該是不相伯仲。 「就是這把了。」一之倉把我從他背上拿下來,遞給了少女。「要用雙手拿著,這傢伙很重。」 少女伸出雙手把我接過來,但她好像低估了一之倉的話,拿的時候沒有站穩,蹌蹌踉踉,幸好一之倉立刻扶著她才沒有跌在地上。 「真的好重!」 「已經跟你說了。」 少女學乖了,站穩後雙手垂直把我拿好,鞘尖佇在地上。左手扶穩鞘後,便把我提出來。 少女比我高不了多少,我只是亮出了一半刀身,剛好看到我刀身的星宿。 「刀身的刃紋整齊地起伏,沒有大上大落,不是雜亂無章,只看刃紋的話便感到海邊平靜柔和的波浪,但一配上刀腰棟區上的星宿,刃紋變成了一條夜空中飛翔的龍!」 「哥!」少女續道。「這

《旋木》:我也只能這樣

大好青春年華,正值燦爛的她,愛上平庸卻愛幻想、孩子般的他。她為了滿足他,甘心讓他爬到背上去翱翔。愛情讓她忘記了她自由的權力,也讓她忘記了這個叫「愛情」的枷鎖。 她盲目了。只希望能讓他幻想與她飛翔。 她讓他忘記憂傷,讓他得到羨慕的眼光。可是,快樂過後,他不會留戀,拂袖離去;而她的心卻被枷鎖牢牢鎖上,久不能去。 初時聽《旋木》,覺得它是在說一對情侶的故事。 然而近來再聽,回想起初次聽的情景,卻另有一番體會。 記得我第一次聽,是在一次同事聚會中一位女同事唱的。她眉清目秀,笑得甜美,用高音唱起歌來聲線像極王菲。當晚她唱了《人間》和《旋木》,聽得每位如癡如醉。及後聽聞她婚姻破裂,卻因女兒而勉強忍耐,不免難過。 她 — — 華麗而絢爛,卻被婚姻鎖上。望見孩子,她忘了自己進退不能的憂傷,只希望陪伴孩子多一點。雖然她口對說著不要把她放在心上、盡情飛翔,但依然希望孩子幻想與她飛翔。最後,幻想終歸幻想。時間一到、音樂過後,孩子始終要離場,旋木只能繼續孤獨地自轉。 美麗卻只能自轉的憂傷。 絢爛卻不能飛翔的無奈。 早知結果卻幻想奇蹟的矛盾。 《旋木》是這樣告訴我的。 或者人生只能是這樣,我也只能這樣。

迷醉於《挪威的森林》

三讀挪威的森林。 想不到我會三讀挪威的森林。 更想不到每一次讀它,每一次也被它牽著我的情緒。 或起,或落。 穿插於現實和理想之間。 「我」很樂觀地以為直子會康復,最終直子也是走了木月的路。 或者,她喜歡的始終是木月,不是「我」。 「我」喜歡綠,也喜歡直子,但現實告訴「我」只能選一個。 而且,祂也替「我」選了。 「我」永遠懷念中野學校、學生制服,和突擊隊。 「我」也會永遠記起佩佩、亞美宿舍,和玲子。 「我」和玲子為直子辦的喪禮內的每一首歌,在「我」某天遇見直子的時候,「我」會一一唱給她聽。 在這之前,「我」會告訴綠她的新型很漂亮,很有女人味。 「我」會把直子所有的事告訴她。 「我」不會傷害她。 今天晚上,我在挪威的森林內喝著Bailey's,迷失於其中,不願離去…… 晚上九時四十分,我為過去的青春和愛情,痛哭了一場。

四讀《挪威的森林》

每隔半年到一年,我會自自然翻睇村上春樹嘅長篇小說。好多時無意識去選擇,只係經過書架嗰時望到邊本就攞上手睇。 之前翻睇咗《刺殺騎士團長》,今次輪到《挪威的森林》。 在我而言,本書好唔好睇,在乎於重睇嗰時俾唔俾到自己一個新嘅感覺,又或者當自身所有嘢都變哂嗰時,重睇嗰時本書依然俾到自己最初嘅感覺。 今次翻睇,重遇直子,我諗起兩個素未謀面嘅網友。 一個已經因病逝世,一個表明自己有精神病。如果佢哋加埋一齊,就好似直子咁樣。 雖然工作上會接觸死者同精神病患者,但因為有制服嘅保護,所以從來唔覺得死亡及精神病同我好近。 然而,當臉書更新時發現該網友好似好耐無更新,然後入去佢留言版得知佢逝世嘅消息,嗰刻個心即刻沉咗一沉;又,當睇到另一位網友話自己開始情緒唔穩定嗰時,我忽然緊張,平時只讀不回嘅我打咗幾十隻字嘅回應,希望佢無事。 然後,我搵番自己上次睇《挪威的森林》嗰時個Blogger post。 三讀挪威的森林。 想不到我會三讀挪威的森林。 更想不到每一次讀它,每一次也被它牽著我的情緒。 或起,或落。 穿插於現實和理想之間。 「我」很樂觀地以為直子會康復,最終直子也是走了木月的路。 或者,她喜歡的始終是木月,不是「我」。 「我」喜歡綠,也喜歡直子,但現實告訴「我」只能選一個。 而且,祂也替「我」選了。 「我」永遠懷念中野學校、學生制服,和突擊隊。 「我」也會永遠記起佩佩、亞美宿舍,和玲子。 「我」和玲子為直子辦的喪禮內的每一首歌,在「我」某天遇見直子的時候,「我」會一一唱給她聽。 在這之前,「我」會告訴綠她的新型很漂亮,很有女人味。 「我」會把直子所有的事告訴她。 「我」不會傷害她。 今天晚上,我在挪威的森林內喝著Bailey’s,迷失於其中,不願離去…… 晚上九時四十分,我為過去的青春和愛情,痛哭了一場。 今時今日,我應該喊唔出,但淚還是會在心裡流。

給我戀過的妳

人生在世,總有幾啲人和事會不時喺腦海跳出來,就好似扑傻瓜隻地鼠咁,失驚無神彈出彈入,唔扑佢就好似永遠唔走,扑走咗佢又成日出番來煩住你。 呢一刻,無論佢係有形定無形嘅存在都好,你會望一望佢,諗番以前嘅經歷。 當年參加遊學旅行去倫敦,本來以為一人獨遊,但竟然識到妳。 我哋去咗特拉法加廣場,當時仲可以餵白鴿。我同妳喺廣場追白鴿,佢哋就好似潑出去嘅水咁大群大群飛走。妳話我哋一東一西向對方走過去,睇下啲白鴿會點飛。我話好,就立即走到遠處。妳數一、二、三,我哋就開始向對方跑過去。白鴿有如同性相拒嘅磁石往南北飛走。 走到有一刻,我們之間再無白鴿,四目相視,無人再多行一步,我知道呢個就喺我哋嘅距離。 我哋之後行到一個地方,叫 Elephant & Castle。我哋唔知點解咁叫,老師話可能係十六世紀時紀念一個俾人同馬休息嘅中轉站,又或者係十五世紀時一個西班牙公主嘅名字錯譯。自由時間時,我細細聲同妳講,「不如叫 Elephant in Castle,大象入城堡」。妳笑得合不攏嘴,嬌嗔地拍咗我肩膀一下。 「諗埋啲衰嘢!」笑到彎腰嘅妳,一邊扶住我,一邊說。「邊個係大象?邊個係城堡先?」 最後一日,我哋去大英博物館參觀。睇咗一個朝早,都睇唔哂一層。當然我哋可以走馬看花,但係妳話重質不重量,見到鍾意嘅就要花多啲時間去欣賞、去感受。午餐前,老師話今日有日蝕,有興趣嘅同學可以帶上濾鏡去睇。從小三對天文有興趣嘅我,絕對唔會放過呢個機會。見妳仲望住啲展品,我拉一拉妳手,「出去睇日蝕喇!」妳有啲不情願,但都陪咗我出去。 我哋攞咗濾鏡,睇住十二點嘅大太陽好似月亮從晴圓到陰缺,令人嘆為觀止。我亦將相機嘅焦距放到最大,盡量將呢個彎日以照片留下。我除低濾鏡望住妳,或者妳對天文興趣無咁大,但我好高興呢一刻有妳陪我睇。 任何事物都有終結嘅時候,太陽始終會回復原狀,呢次遊學旅行亦一樣。返到學校,妳有妳生活,我有我忙碌。我開始留長頭髮,老表們話我似竹野內豐,同學戲稱我係金城武。言談間,有人提到妳自稱中山美穗,但我知道我哋譜唔出二千年之戀。 記憶好多時唔係一條長長嘅鐵軌,反而似一幅永遠都缺塊嘅砌圖。永遠都唔完整,諗番起永遠都係模糊,但就係呢一種無疾而終嘅缺陷,才產生一種如果、一抹淡愁、一絲曖昧。 有一日,我想將呢份如果、淡愁同曖昧,寫一本永遠唔會完嘅小說。 打走地鼠之前,我記得回港機上,我哋並肩而坐,妳睡在我肩

九月,月球上的我

九月可以話情緒低到一個點,雖然未到抑鬱,但除咗平時返工放工忙屋企睇 Facebook 外,根本唔想有任何交流。 是以,我喺 Medium 消失咗一排(不過小薯一名應該唔多人知)。近兩年內每兩三日、甚至每日上 Medium 一次,但九月中到依家只係上過兩三次,基本都係將想睇嘅入 Reading List。 然後呢兩日心情些少好轉,睇番個 List,幾乎過百。只能將大部分過咗熱度嘅政評篩走(無謂二次傷害自己),追番一啲睇緊嘅連載。 回想九月因乜事咁 down,不外乎唔忿氣同無力感。 屋企內嘅無力感唔想多講,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最難嗰本叫《月經》,仲有一本叫《停經》。 香港嘅事唔使多講,更加令人唔忿氣同洩氣。好多想做啲嘢,但身不在港,加上放唔低嘅包袱,只能做圍城外嘅人。 Medium 演算法嘅改變也令我感到無力。講真我知自己程度去到邊嘅,所以要求唔高,亦都知有啲嘢寫出來只係自 high 打下飛機咁。不過見到個 stats (當中有件怪事,稍後再談)一下子沉落去嗰種感覺始終唔好受,有一種堆沙堡然後一個浪冚埋嚟沖走一切嘅感覺。 結果,五十年前 Aldrin同Armstrong 登月,我喺九月都去咗月球。 嗰日我做完平時自己應做嘅事後,就會過咗去同月球嘅我喺隕石坑內並肩而坐。我一直勸佢陪我返地球,佢話要返佢自動會返,反而點解我要成日過來。我唔出聲。於是我哋一直望住地球發生嘅一切事情。佢知道我放唔低,我知道佢返去結果只有抑鬱或發瘋。我唔能夠長住月球,佢唔能夠長留地球。然後佢轉頭望一望五十年前人類豎起嗰支旗。嗰支紅色象徵勇氣,白色象徵真理,藍色象徵正義嘅旗。嗰支代表自由、民主同追尋理想嘅旗。 「無你,我只係牆中嘅一塊磚。」我說。 「有我,你會更加亂,更加不知所措。」佢答。 「或者你留喺度都係一件好事,」我企起身,拍一拍月球上嘅灰塵,「至少我有一個避風塘。」 離開之前,我環望四周嘅隕石坑,每一個都有著一個盤膝而坐嘅人,等待地球上嘅另一個自己。可能係接佢走,可能係同佢留低。 「至少我依家仲坐喺度,唔係被埋葬於月球嘅另一面。」他揮著手說。

極夜之城上的它她牠

本短篇經《極夜之城》共同作者 — — Bessie Ying | 英貝茜 及 IF 肯首借用其小說名字和人物設定,及兩位創作時的花絮寫文作樂,特此感謝。 傳說聖彼德遇到一個唔肯入天堂嘅人。當佢問嗰個人點解時,佢話佢對凡間仲有牽掛;怕入咗天堂,就唔可以見到同守護佢嘅愛人。聖彼德唔能夠俾人留喺天堂之門外,但又唔能夠送呢個人落地獄,於是佢將呢個人化做樹,俾佢可以永遠守護凡間嘅愛人。 然後有一日,有隻貓大搖大擺,趾高氣揚走過來。聖彼德將天堂之門打開,但隻貓竟然當佢無到,仲要串串貢轉身將個屎眼對住佢,好彩聖彼德見得多怪人怪事,加上千年修來嘅德道,先無俾佢激到紮紮跳。 貓走到樹下面,繞住樹兜咗個圈,跟住用爪抓實樹莖,幾個箭步爬咗上樹。佢搵到條粗嘅橫枝,捲埋身體休息。 聖彼德無佢咁好氣,由佢喺樹上面算數,走番去做自己嘅嘢。 「做咩唔入去?」樹問。 「要你管?」 貓果然特別高竇,樹想。 過咗一陣,貓忽然好緊張咁企直身子,望住凡間一個點。 樹沿著貓嘅視線,只見一個輕熟女望住手機,搲爆個頭喺度苦惱緊。 「唉… …成日衰衝動… …我識講嘢肯定叫佢買太太口服液靜下心。」 「咁緊張,佢係你主人?」 「我係佢主人呀!」 「噗!」樹笑咗一下,「未見過主人咁緊張自己奴僕。」 「哼!」貓揚起頭,「佢算係救過我,我係隻好公道嘅貓,緊張返佢都好正常。」 「佢點救過你?」 「見你咁悶又咁想知,就講俾你聽下,」貓將目光往上移,「之前養我嘅人當我係生日禮物買咗來養,但唔少人養寵物都係三分鐘熱度,有事嫌麻煩就將我丟喺街上。有個義工好心救番我,但我身體已經差到時日無多。」 「之但係好好彩,有佢領養咗我。本來一年貨仔竟然捱多咗五六年… …」貓舔一舔左邊肉掌,「而且,同佢一齊我好開心;上天總算對我不薄… …」 「你唔捨得佢?」 「哼!係佢唔捨得!我睇下佢有幾唔捨得我!」 貓永遠都係傲嬌嘅… …樹想。 就喺凡間嘅輕熟女諗緊點樣夾出條乳溝去同人講對唔住時,有一個少婦喺樹同貓嘅眼前出現。 少婦行得好慢,而且一臉躊躇,行下停下,又不時回頭,好似成日凝住漏低嘢咁。 佢經過樹,來到聖彼德嘅面前;聖彼德查一查手上本簿,確認少婦嘅名,講咗句「你遲到咗好多喎」,然後開門俾少婦入去。 打開嘅門透出白光,不斷傳來歡樂嘅歌聲,但完全吸引唔到少婦。佢又擰轉頭望返凡間,又望望聖彼德,然後話:「我想坐陣先… …」 聖彼德連續見到兩個過門不入嘅

參與天下制裁集會有感

第一次參加呢啲政治集會,心情又驚又緊張。本身鍾意著色彩比較 bright 嘅衫,實在無乜黑衫,只好揀比較素色來著。出發前同咗屋企講會返來食晚飯,又笑說如果無聲氣就打俾星火、伍展邦;最後屋企人拋低一句自己小心就出咗門口。 一落車就見到綠黑物體,第一嘅感覺係驚。見到有人被截查,一來擔心自己會被睇中,二來擔心其他被查的人會否被捕。好彩嘅係我無被查,亦唔見有人被捕(之後先知拉咗個 Deliveroo 嘅外賣員,WTF?)。喺隧道行嗰時,諗到我哋又無做乜嘢壞事,亦無諗住做乜嘢壞事,點解要驚?再者,點解一個城市嘅警察,會令我有一種恐懼同令人作嘔嘅感覺?同樣係警察,澳洲嘅有同樣裝備,但我一啲都唔覺得驚,甚至可以點頭打招呼。當然,答案唔使說穿,早在六月已經告訴我,只不過親眼睇到時再一次肯定而已。 入廣場前戴冷帽上口罩。兩個幾鐘就係各團體分享自己喺唔同戰線上做過啲乜、理念,同將來動向。親身坐低聽同喺屋企睇直播係兩回事;喺屋企根本唔會用心聽兩個鐘。對於知道各地各手足做咗咁多嘢,真係好感動。我對於其中一個分享者嘅諗法有好深感受,佢問自己,亦係我自己不時會問,自己算唔算係手足。 口號真係要練一練。開始時完全係慢幾拍,尤其時英文嗰幾個。 除咗身後嘅港獨派,我唔會預其他人會講「獨立」。有名有姓嗰啲肯定唔會提;就算 HKAA 有講到,自己都兜番住話有自治權就算唔獨立都等同獨立。另外,佢哋提到嘅無獨立而有自治權嘅地方,唔知係咪講緊嗰啲英屬或法屬領地?係嘅話,我想講好多時呢啲地因為距離太遠,管治成本太高而由佢哋自生自滅(有錯請更正)。睇番香港,離中國只有一河之隔,又係一個國際金融城市,點計都唔會放手(我甚至覺得對中共來講依家我哋已經係自治緊)。我絕對認同香港需要(更大)自治權,但一日香港唔能夠以國嘅水平同對家交涉,始終都會處於下風。 正如港女 A 所講,我哋無咗好多自由。聽過好多次,但只有親歷其境先能真正感受到。明明光明正大嘅集會,我哋要蒙面帶裝;明明係基本人權賦與,我哋要擔驚受怕去擁有。回家路上仲要見到巴士上有監視器,宛如溫斯頓身處的國家,有需要咁樣咩?如有,有權力用嘅人可信嗎? 下星期日再想想。

賞《洪拳》 — — 與呆總略談後有感

當我見到呆總私訊佢篇初稿俾我嗰時,初時感覺就好似舐共過氣武打巨星接到洗髮水廣告咁,意外得嚟又想拒絕。意外因為以佢一個武俠小說嘅前輩,竟然會傳篇文問我意見,令我受寵若驚;想拒絕當然係怕自己睇錯評錯,要知呆總剛烈性格,稍有差池會死無全屍。 之但係,文在私訊內,不看白不看,我戰戰競競打開份共享文件。 記得當時返緊工,趁休息時間去睇。嘩!當真不得了!半頁字嘅打鬥已經令我大開眼界。撇除一啲句子上嘅累贅,當中嘅對打如果無番咁上下文字功力,點寫出來呀?當下急急回覆呆總「學到嘢」。 返到屋企,就梗係急不及待睇埋落去。短篇主體都係洪熙官同火頭僧嘅對手戲。呆總以細膩嘅筆觸,娓娓道出主角經歷佢三十六房師叔伯兄弟慘遭滅門,而只有佢死唔去,嗰種生還者自責同悲傷;以及到佢去到廣東聽到旁人嘅流言而憤怒,現實卻因為自己嘅渺小而報唔到仇嘅無奈同挫敗感;同埋洪熙官為逃避而花天酒地,自甘墮落後自省,決意背負所有人嘅回憶、希望同精粹,嗰種浪子回頭嘅感動。 曾經有幸拜讀過其作《等》,雖覺《洪拳》嘅手法有異曲同工之處,但呆總溫柔嘅筆法,有如貢多拉的船夫於江河泛起一葉舟,總能令讀者代入主角嘅心境的變化和起伏。當洪熙官悲傷時我低落、憤怒時我握拳、墮落時我嘆氣、振作時我感動。 整篇短篇最令我佩服得五體頭地當然是尾段。呆總將主角所有嘅情感濃縮,加上最簡單、最精練嘅單字,描出洪熙官自創洪拳這套拳法嘅始來。當中用字嘅精準有如米高安哲羅的《創造亞當》中嘅靈犀一指,毫不累贅之餘,而一字一詞所表達嘅一招一式,一讀即通,無番咁上下嘅文學造詣難以寫出咁準而妙嘅文字。 呆總表示過擔心打戲唔夠,可是我認為尾段雖非對打,但亦屬武戲;再者成篇文嘅中心係點解有洪拳,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點樣去達成有好多個方法。若然選擇以文戲交待,實在唔需要太介意打戲少。 最後,再次多謝呆總贈稿,使吾得以先睹為快,日後還得呆總多多指點。

見人咁威我又想威

農曆新年期間,一個月內近乎無睇無寫過任何嘢。事緣過年前約埋班舊朋友、老表食飯;之後因為屋企好傳統,大寒就開始洗邋遢,然後幫手拜神,跟住團年、拜年、開年、團拜,造就大把藉口俾我「買」懶唔讀唔寫。 今日係年宵,過埋就叫過完年,應該係時候從回正軌,寫下嘢。 每次過年,一班親戚必然舉杯暢飲。由細到大,佢哋飲乜就跟住飲乜。由細個時候飲啤酒,之後到飲紅白酒,硬係覺得唔係自己杯茶。到大學嗰時,班室友無酒不歡,乜到飲一餐。嗰時可能受村上春樹影響,覺得威士忌都幾啱自己。 於是近呢幾年,返香港的話我會買支威士忌。一來俾自己飲,二來搵下有邊個同好可以一齊飲。結果今年我出咗支 Laphroaig Px Cask,伯父出番支 Macallan Lumina 回敬,然後一家人飲靚酒,打天九,不亦樂乎。 另外,我喺 Facebook 上放咗幾張威士忌嘅相後,得到賴爺 置地記者 LM Reporter 嘅問候;唔係問候我老母,係問我有無開箱文。於是,我就試下寫飲過嘅威士忌嘅感覺喇。 唔係 Supertaster,認真飲威士忌時間亦好短,就當我飲醉吹水。不定期出文,希望啱睇。

JW會係幾多人嘅第一次?

本身味覺比較遲鈍,所以呢個系列好多時都係借酒寫故,希望評酒專家或想睇酒評嘅讀者多多包涵。 我成日覺得好多人嘅第一次都係俾咗 JW。無他嘅,落吧一定有之餘,成日企街,紅黑又唔算貴,有需要又唔揀擇的話無理由唔科水。 JW者,Johnnie Walker 也(唔通唱歌嗰個咩?)。我估喺世界上飲酒落吧嘅人應該唔會唔識。話哂紅牌係全世界賣得最好嘅蘇威,黑牌亦係數一數二好賣。 OKOK,我第一次係俾咗佢,所以先覺得好多人都係咁,得未? 第一次飲嘅係紅牌,一支三舊幾水,大學生算負擔得起。記得嗰時一開樽,氣味濃烈得有如燥馬的火氣。當年室友叫我加可樂,我卻鍾意淨飲。一入口尤如喉嚨點火,有點兒自虐式嘅辛辣。嗰時有啲低潮,無諗過好飲難飲,只係想飲,咁就飲咗一段時間。 之後畢業搵到工,梗係一級一級飲上去。黑、金、藍都飲過。黑色貴紅色唔係好多,但飲上來舒服好多。金色喺一場親戚晚飯飲嘅,飲得唔多亦無留意,所以唔記得個味道。藍色當然係最好飲,入口又滑又醇,少少甜少少熏。嗰時特價買咗兩支,自己飲咗支,另外個支就俾我老豆不問自取拎去宴客,心都痛埋。 時光飛逝,我無飲 Johnnie Walker 好耐。依家我偏愛飲單麥威,好似咖啡豆一樣偏好單一產地。唔係話單麥威或單產地咖啡豆特別好飲,只係覺得單麥或單產地,能夠發揮出獨有嘅味道同個性。不過,Johnnie Walker 永遠係我個酒架度佔一位置。嗰支喺我櫃嘅 Johnnie Walker Black Label 一百週年紀念版,我暫時唯一一支嘅特別版威士忌,以萬世處男嘅榮譽挺起胸膛一直走路。

永遠的第二最愛 — Laphroaig

本身味覺比較遲鈍,所以呢個系列好多時都係借酒寫故,希望評酒專家或想睇酒評嘅讀者多多包涵。 雖然份工本身唔需要搞咩人際關係,但同事總會日日見到,同佢哋打好少少關係,返工都舒服啲。所以,無論我幾唔想去、點樣避,被同事問多兩句都要俾面出席一啲同事聚餐。 有一次,我應約同幾個同事去蒲吧飲酒。嗰玩得好開心,被佢哋帶住我飲完一間又一間。當晚已婚女同事 L 建議下次再玩過,醺醺地嘅我當然唔會說不。 無耐之後,L 就約咗我同另一個女同事 Rebecca,加埋 L 老公一齊出去再飲過。點知當晚到咗見面地點,Rebecca 同我講 L 唔舒服唔嚟。我有啲唔知點算,畢竟同 Rebecca 唔算好熟,就咁兩個人去飲酒有啲突兀。 「今晚諗住點?」Rebecca 用佢搽咗豔紅色唇膏嘅嘴問我。 「唔知喎……」有一刻係想講番屋企,但出咗嚟無理由乜都唔做就返屋企,「你話事喇。」 「不如去果邊間威士忌酒吧。」 「好啊。」 坐低寒喧咗兩句後,佢問我飲乜,我話佢有咩介紹,佢就幫我叫咗杯酒。 我永遠記得個杯酒。入口溫柔如脂,到軟顎時泥煤味慢慢滲滿整個口腔,流入咽喉後泥煤味依然未散,繞樑三日。 由於比我以前飲嘅 Johnnie Walker 容易入口多多聲之餘,又有泥煤味、麥芽味等嘅豐富層次,我講咗句: 「這是女人的威士忌。」 Rebecca 笑了。帶點輕蔑同生氣嘅笑。 佢同個酒保講:「佢話 Laphroaig 係女人嘅威士忌。」 酒保以同樣嘅笑容望住我講:「咁俾佢試下第二款囉。」 於是,第二杯送上。 今次嗰杯,就好似杯 Laphroaig 嘅所有味道加重咗幾個幅度。泥煤味更重、麥味更濃、烈度更高,但入口無咁溫柔。 有比較,先知道自己鍾意啲乜。 「覺得點?」 「比較鍾意 Laphroaig。」 Rebecca 又笑了。 就係呢一晚,我愛上 Laphroaig。 嗰次之後,我買咗支 Laphroaig Select Cask 來飲。 好想搵番嗰次同 Rebecca 飲嗰杯 Laphroaig 嘅感覺。 Select Cask 入口覺得木桶味較重,泥煤及甜味較輕。比起上次嗰杯,Select Cask 沒有發揮到 Laphroaig 自己嘅長處,比較沒個性之餘又發揮唔出新嘅長處。 可能,飲酒係講天時地理人和。喺一間充滿抒情音樂及昏暗燈光嘅威士忌酒吧,同一個風情萬千嘅女人共飲,一定會好過自己一個喺白光燈下獨酌好好多。

如果我連年結都寫唔出就真係執得(2018 年結)

十二月忙呢樣忙嗰樣,心煩意躁,而時間就似AA cup擠極都擠唔出啲乜,結果開咗個幾月天窗。雖然來睇嘅人好多時一隻手數得哂,但總覺得辜負自己對自己嘅期望。 回顧2018,老土講句有得著亦有遺憾。 遺憾嘅係,我打破唔到「人愈大愈保守」嘅魔咒。講嘅係喺聽歌同睇書呢兩方面。本來想聽下讀下一啲新大碟或小說,到頭來都係聽番舊歌睇番舊書。完整聽完一隻新嘅大碟只有Beach House《7》,而讀嘅就只有村上春樹嘅《刺殺騎士團長》。另外年頭話學番結他,彈咗幾日又無彈。 講到得著,其中一個當然就係Medium。從2017年尾開始做free member,接觸到比以前喺Blogger 同 Facebook 更集中更高質量嘅文章。之後發覺唔少想睇都變咗member only,於是四月決定課金做member任睇。除咗文章外,當然就係Medium 嘅氣氛。真心感到係支持同鼓勵作者去多寫作多分享,亦貫徹「文字有價」呢個好重要嘅信念。當然仲有多謝咁多位clap 過我文章嘅人。呢幾樣嘢令我喺寫作上放番多啲時間,開始咗我嘅連載。雖然係一時衝動,而且題材背景唔熟,但開始咗就唔會「太監」,一不做二不休。 2019年,唔想展望太多,年年展望到最後年結都係做唔得哂,見步行步喇。暫時可以肯定嘅係會寫完《太刀傳》,遲啲亦會開個個人publication用來整理自己啲文,可以的話就會寫下不嬲想寫但又踩哂界嘅獵奇官能短篇或小說。 來年大家都會努力超越自己,希望我能夠跟得上。

年結就係自己鞭自己屍嘅時候(2019 年結)

嘩屌! 聽歌,今年完全無聽過一隻完整嘅新碟。 睇書,又係睇舊書。 一年前講嘅三樣嘢,一樣都無做到! 《太刀傳》停咗!Publication 無開!獵奇官能小說,唔知算唔算寫咗! 唯一做到嘅就係「年年展望到最後年結都係做唔得哂」。 然後我回望,2019 係咪真係咁差? 我覺得2019 年喺寫作上係放膽咗。雖然未算得上獵奇官能,但叫突破咗我一啲心理關口。講嘅當然係《采妮》系列。原本只係諗住情人節寫下性幻想自娛,發佈時仲驚緊有人會篤灰或謾罵。最後竟然有人爆我clap,有人想睇後續,有人係佢自己喺post推薦,真係奇蹟。雖然後續嘅情節一如電影續集般,收視永遠比唔上第一集,但俾咗我好大信心,同話俾我聽可以喺用字、情節同題材上可以大膽同出位啲。 此外,《采妮》亦令我主動接觸咗好多哲學同形而上嘅知識。早喺兩三年前,我買咗本《圖解哲學》來睇。雖然講嘅嘢非常片面,但引起咗我對西方哲學嘅興趣,尤其係尼采。及後睇咗半本《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我對書中所講嘅精神三變有好深嘅感受。覺得係一種熱情而有生命嘅思想,亦係我認為我所缺少嘅嘢(其實我有乜嘢?)。《采妮》中寫嘅露出同口交情節,就好似係我嘅思想解放同爆發,而采妮就係嗰個荼毒我嘅人、物或事。 到咗下半年,大家都知乜事。 然後,大家扯旗嘅地方由房裡面變咗喺街頭上。 評論文有如雨後春筍日日都有,好多感受被其他人以更快、更準、更好嘅文筆寫咗出來,咁我決定以較適合自己嘅方法去表達。於是,衍生咗《時事聯想短篇》呢個系列。佢繼承咗《采妮》嘅大膽同哲學,配合時事,再加上明、暗、隱嘅比喻,去表達我嘅一啲感受。 唔知點解我好鍾意 20 同 21 呢兩個數字,所以今年我希望可以開始寫我諗咗差唔多十年嘅嗰篇小說(最後可能諗咗當寫咗);仲有襯我依家喺香港,可以奉獻我嘅第一次(社運經驗)。當然,希望香港喺呢兩年見到佢嘅唯一出路(知嘅就會明)。 共勉之。

年尾鞭屍時候又到(2020 年結)

「唔知點解我好鍾意 20 同 21 呢兩個數字。」 嘩屌!個天真係識玩鳩我。 上年講完無耐,就冚球鏟咁滯。原本睇中嗰幅棺材,都因為強積金冧哂,要再揀過個價位低啲嘅,咁我係咪仲好鍾意今年呢? 算不上鍾意,但唔討厭囉。 今年個個人心惶惶,唔止驚自己屋企人中招,仲要驚隔離屋嘅鄰居、甚至好討厭但又不得不幫佢含吹舐吮嘅老細中招。無計,就好似假新聞咁,傳染力太強,免疫力太低。 但係,我又會咁諗…… 就好似一鍋粥咁,煲咗太耐,就要攪攪佢,先知有無黐底;試試味,先知有係咪煲啱味。當然,好多嘢唔似鍋粥咁倒咗佢重新煲過,但總好過唔知頭唔知路惡化落去。 老幾輩成日講,變幻才是永恆嘛。 至於寫作上,年初寫嘅短故自己都幾滿意。唔止有人賞識,將其中兩個放入佢自己嘅平台外,其中一個更首次(亦係唯一一次)過五百 claps。我呢啲微形戶,寫嘅又唔係大路嘢,能夠有半K 真係一個好大嘅鼓勵,多謝有睇有 clap 嘅各位。 自從《采妮》後,一直都想寫長篇,長到有出書嘅可能。本來係想試下將《AB》寫成長篇,但想寫嘅太過抽象,支筆唔夠力。然後,機緣巧合之下,開始咗《極光南下》。雖然武俠唔係我果瓣,但竟然憑著記憶中睇過嘅幾本金庸同古龍、遊戲《金庸群俠傳》,同埋古裝電影電視劇,寫咗差唔多七萬字。 不過,第一次寫長篇,實在有唔少可以改善嘅地方。好似故事流程錯咗,開頭可能唔覺,愈寫先覺愈唔對路;又例如人物嘅設定,好多時唔夠深入,變得沉悶同無驚喜。於是無奈之下暫停連載,收番來慢慢改。 可惜,出咗收費平台嘅就無理由改完又出,出完又收,所以我將個封塵以久嘅 blogspot 開番,仲俾少少錢租咗個域名。香港地小,要有個私人空間好難,只好上網租個竇自我安慰下。重編嘅會放入去,想改時又可以收番再寫。除咗《極光南下》,亦會將 medium 所有文章,同以前寫落嘅嘢放入去,當做個文倉咁喇。 2020 年只係一個開始,真正嘅新世界秩序會喺混沌中形成,究竟係烏托邦定係 1984,真係拭目以待。 我依然期待 2021 年,就當我未拮到肉唔知痛嘅花生友喇。 共勉之。

假如今天要自殺

假如今天要自殺,你會選擇用甚麼方法? 自殺的方法琳琅滿目,要選擇一種適合自己而成功率高的方法說易不易,說難不難。一枝筆,一盆水,足夠你把看起來堅強的生命結束;相反,有時一輛載著數噸貨物的十八輪貨車以高速撞過來,你才知道生命不是你所想的脆弱。 所以,要怎樣死也是一門學問。 有看過《完全自殺手冊》的讀者,相信不用再看此文,因為我也是參考該書而寫出的。 話在前頭,我並非想鼓勵別人去自殺,只是自己心情低落而想到寫這些東西。 畢竟,自殺在精神病學等同心搏停頓。 話入正題,自殺前,你有否想過用那種方法呢? 根據香港賽馬會的防止自殺中心所指,二零零二時最受歡迎的自殺方法是跳樓,佔了四十三點三百分比。其實在往年,跳樓是半數自殺者所採用的自殺方法。這個不難明白,香港地少,房屋多是高樓大廈,舊式房宇更加是開放式,只要跨過那大約一米多的圍欄,便可以傲翔天際,繼而與世長辭。可是,近年公屋居屋都採用了密封式設計,加上屋內的窗花,能跳下去的地方相信除了晾衣服的露台外,沒有甚麼地方可以能讓人穿過身體,融入廣闊的空間去。雖然如此,跳樓依然是一個佔盡地利的自殺方法,比起外國那些平房,即使從屋頂跳下去也可能只是擦破手腳來得痛快來得好。 剛才已說過,跳樓能在香港自殺界獨當一面,原因香港有太多太多高樓大廈。你根本不用準備甚麼便可以輕輕鬆鬆表現你在空中獨有而優美的舞姿。想要轟動,多準備一個小鐵鎚,跑上你喜歡而著名的高樓大廈高層,敲破其中一扇窗,從那裡跳下去便行。其實,在香港跳樓方便之餘,完成率亦高。香港貴為混凝土森林,無處不硬,不論你身體何處撞上去,只要有足夠高度,沒有理由不造成致命的傷害。 除了地利這優點外,不為人知的是原來跳樓死是不會痛的。根據《完全自殺手冊》內的跳樓生還者所說,跳下去是舒服的,著地是一點痛楚也沒有。原因雖然不明,但能推測到的。個人推測,感到舒服是因為體內的多巴胺做的好事。多巴胺(dopamine)是體內自然生產的神經傳遞素,是一種能給予人體快感的荷爾蒙。當你跳了下去,飛翔天際時,腦袋為了獎勵你這「正確的選擇」,分泌出多巴胺,使你有如在空中吸著可卡因一樣,身子漸漸的輕,輕得像飄在空氣中一樣。沒有痛楚的原因,個人推測會是,著地的一剎,痛神經的死亡比痛楚的傳遞還要快,沒有了傳送的管道,自然不會感到痛楚。當然,我並不是一個科學家,甚至醫生,真真假假有待讀者自己去研究,再告訴本

一個八歲女仔同我講唔想死……

真人真事,對話有些少改動。 「我唔想死……」 其實並非第一次聽到女孩對我講呢句話。佢父母因工作忙到好多時都係阿爺阿嫲湊大,佢弟弟同我講佢阿嫲成日喺佢哋面前講就死、就死,搞到佢好多時好驚死咗唔知點算。 「每個人都會死,就好似每一本書都有結局。」之前叫佢唔好諗太多,佢話唔想諗但好多時會無端端諗起。我又唔覺得同佢講佢有排未死會有幫助。反正早晚都要面對,不如認認真真同佢傾下好過。 「我知。你講過要我做多啲好事同幫人,咁人哋就會記住。就算死咗,都會喺人哋心入面。你仲話做多啲開心事,例如拉下小提琴,睇下書嘛。」 「咪係囉。其實我都驚死嫁。」 「係咩?」 「有邊個唔驚死?」我立即諗起爾冬陞喺金像獎嗰番說話。「死喺避免唔到,愈驚只會愈唔開心,愈諗埋一邊。」 請跳到2:25 佢望住我,我唔知佢點諗。 咁啱我見到佢有啲玩具,係Mr. Men and Little Miss嘅膠公仔,有Mr. Strong、Mr. Greedy、Little Miss Shy同Little Miss Fun。 「嗱,我講個故事你聽。」然後就攞起嗰四隻嘢。 「Mr. Strong、Mr. Greedy、Little Miss Shy同Little Miss Fun佢哋今日見到Mr. Death……」 聽到呢到佢已經碌大隻眼望住我。 「佢哋就想盡辦法避開佢。」 「Mr. Strong好強壯,想反抗打走佢,但Mr. Death『擦』一聲……」我用食指一彈彈走個公仔,「Mr. Strong幾強壯都好,都擋唔住死。」 「Mr. Greedy就好貪心,一直貪貪埋埋好多,以為可以活耐啲,但Mr. Death到咗,佢貪幾多都要好似Mr. Strong咁今日要死。」 「Little Miss Shy就又怕醜又驚,好想搵窿捐避開Mr. Death……」 「但佢避唔到,都係要死。」 「當然。佢點驚點避都係要死。」 「於是到咗Little Miss Fun。Mr. Death見佢又唔避又唔反抗,仲要好開心咁,就覺得好奇怪,於是問佢點解。」 「Little Miss Fun就話:『我生活得好開心,又多姿多采。我享受我嘅生活,無乜後悔同遺憾。既然係避唔開,驚都無謂,開心寬容面對咪仲好?。』」 「咁Little Miss Fun係咪唔使死?」 「梗係唔係。你依家仲細,未有能力去了解死亡,」我忽然間諗起《1973的彈珠玩具》,「到你大

人哋打固然好,但自己打都唔差

齋啡無可否認最能夠嚐到咖啡豆嘅味道,但自己唔係沖咖啡嘅天才,有時磨豆時磨幼咗,又或者本身隻豆係深焙,沖出來嗰杯咖啡就會苦咗少少。 如果唔想飲太苦嘅咖啡,方法有幾個:最直接簡單就係加糖,用甜味去沖淡苦味;第二就係加少量鹽,用鹽裡面嘅鈉離子抑壓苦味,唔搵唔知喺一啲地方咖啡加鹽已經係常態;第三就係加忌廉或奶,因為內裡嘅脂肪同蛋白質會同咖啡中苦味嘅其中一個來源 — — 多酚化合物結合,從而減少咖啡嘅苦味。 係人都識喺廚房裡面個雪櫃度攞包奶出來倒入隻杯內,但見到街外嘅cafe Latte又有層次又拉花拉到天花龍鳳,自己喺屋企想試下可以點? 有錢的話可以買個附有打奶嘅 espresso machine,但無錢同地方去買同放一部可以點呢? 於是,我就廢物利用,將唔用個嗰濾壓壺拎出來打奶泡。 方法就係先將牛奶溫熱,唔好煲滾,見到啲奶出煙出泡就熄火,有溫度計的話見到差唔多六十度就熄火。將熱牛奶倒入濾壓壺後,蓋好蓋後用力快手拉上推下,直至感到有些少阻力就可以。個濾網會有奶泡係度,太多氣泡的話可以唔要。打好嘅奶泡如果有細氣泡可以潷走佢,又或者用壺底細細力拍下檯蠆走佢,之後就好係試紅酒咁三百六十度𠺘𠺘下,咁樣比較重嘅奶泡就可以同上面比較輕嘅融合,令整體比較均勻。最後當然就後倒入自己之前準備好嘅 espresso shot,沖出一杯好嘅 Cafe Latte。 雖然我仲未好似有啲高人咁用手打奶泡拉到花,但杯咖啡滑咗層次好咗,自我感覺高咗,夠喇。 PS:如果唔想用濾壓壺,網上有唔少手打奶泡壺,都係唔錯嘅選擇。

My Cup of Coffee

雖然我唔覺得自己係一個 coffeeholic,但從唔飲咖啡,到依家一日一至兩杯,自己都想講幾句。 從來屋企人都無飲咖啡嘅習慣,阿媽出街鍾意飲檸茶,在家鍾意飲中國茶;阿爸就除咗飲茶嗰時飲茶(廣東人先明呢句點解)外,其他時間都係飲水。咖啡就俾佢哋講到好苦好難飲唔使瞓,所以喺香港我都係飲奶茶比較多。 導我升仙飲咖啡係我大表姐。佢嗰時年青貌美,唔少有錢仔追佢,而我阿媽喺佢細個時好錫佢,所以佢好錫我呢個老表。講得佢導我升仙,佢當然係 coffeeholic,出親去飲西茶時都飲咖啡。我見得多,就自自然想試,但每次都要等阿媽唔係度時,幾個表兄弟姊妹聚埋先飲,費時聽佢囉囉嗦嗦。 請我喺酒店飲第一杯咖啡係佢,教我飲啡落黃糖唔係白糖係佢,我可以講咖啡真係要多謝佢。 之但係香港飲好咖啡嘅地方嗰時真係唔多,加上我唔係鍾意出街嗰啲人,飲嘅只有樓上大家樂或附近茶餐廳嘅咖啡,有啲無癮。 到咗外國讀書,基於外國咖啡文化濃厚,就自己開始摸索咖啡。外國人最鍾意早上一杯咖啡提神,發爛渣嗰時、做嘢無心時,成日都賴自己朝早無飲咖啡,於是我都開始試下自己買啲即溶嚟飲,有咩事都有得賴。 一開始買Nescafe Blend 43 / International Roast,傻的嗎?我既然飲過酒店咖啡,即溶嘅都買番啲好啲嘅牌子,結果買咗 Moccona Indulgence。即溶嘅味道,無乜嘢好評論,有時諗番如果嗰時飲 Blend 43,應該唔會有分別,仲慳咗錢。 從即溶到開始對咖啡粉有興趣,源於一次意外。事關嗰時住 Homestay,同住嘅印度有錢仔覺得個Home媽俾我哋嘅伙食好差,成日襯佢唔係度就叫埋我一齊摷佢雪櫃,我又傻更更咁落踏摷埋一份,好幾次煎咗佢幾塊T骨同帶子嚟食。就喺咁有一次搵到啲咖啡粉,我潷一羹落杯加熱水攪呀攪。唔溶嘅?攪到聽到個Home媽車聲到都攪唔溶,臨急臨忙將成日杯倒入廁所沖咗去。後來問番其他人先知係咖啡粉,要煮要泡先出到味。 就咁樣,我出去住宿舍之後就開始沖咖啡粉。初時用French presses,沖極都唔好,沖極都好淡唔出味。之後索性就咁用煲煮,然後用咖啡濾紙隔渣加奶。到前排團購咗一個虹吸壺,又買咗支 Braum Multi Quick 9,就開始自己喺屋企揀豆磨粉沖。 以上就係我嘅飲啡歷程。問我係咪鍾意咖啡?或者。有時好多嘢都係行行吓就到咗呢度,亦有可能係因為阿爸阿媽唔鍾意,想反叛先

寫在冰島對克羅地亞之後

開賽前聽聞克羅地亞會出副選,感覺就似分手後舊情人還傳送一個窩心的短訊。雖然心裡閃過一絲盼望,但彈指間理性已跟我說就算副選冰島都不會有機會贏的。 這一場波,我只能一如對阿根廷時那樣看精華。上半場冰島看似和上場一樣,積極進攻,亦有埋門但無進帳。下半場又一如上一場,不到十分鐘便失球。不同的是,失球後的冰島極力反撲,更博得一球十二碼。 Gylfi Sigurðsson 重新振作,不負眾望射入。末段克羅地亞 Ivan Perišić 抽入奠定勝利的一球。冰島正式出局。 所謂的奇蹟之旅亦告一段落。 誠然,以一個只有三十三萬人,全年最高溫度只有十多度的小國,能夠做出一六年時歐國杯及今年世界杯的成績,已經是意料之外。當香港,甚至一些有人有財的強國,連分組賽都踢不進去,冰島這個例子可以讓他們認真反省一下自己所缺乏的是甚麼,從而著手改善。當然,文化和核心價值未必是能一朝一夕改變,但我認為若先從最熱誠的一班人著手,聆聽他們的需要,並顯示決心,才能去影響其他人,把足球,或其他運動,擴展出去。 對於冰島或它們的足球,要說要寫的暫時要告一段落。我期望來屆歐國杯及世界杯再見冰島,並希望它在足球上有所進步。

寫在冰島對尼日尼亞之後

點解今年世界杯捧冰島?除了自己真心喜歡這個國家,樂見弱隊奇蹟之旅,及那個振奮人心、如雷貫耳的維京吼拍外,還有一份親切感。 記得當年玩FM2011用冰島國家隊,逐個逐個「臣」去睇數據,因為基本上無頭像,有時實在分不清這個「臣」還是那個「臣」。玩了幾年,總算記得正選那幾個「臣」。到了昨晚真正第一次睇足全場冰島的球賽,旁述逐個逐個「臣」介紹時,才知道 Alfreð Finnbogason 和 Hannes Þór Halldórsson原來是這個樣子,Gylfi Sigurðsson 和 Aron Gunnarsson 已經變了那個樣子,好像第一次見到 penfriend,陌生又帶點親切的感覺。 見到今場冰島決定用442,明顯地想主攻搶分,我是擔心的。第一冰島攻力成疑;第二對手是世界杯常客尼日尼亞,攻力及技術並不弱;第三,尼日尼亞速度比冰島快,打突擊時一如其名,如鷹般快而準。可是,冰島想要出線,不能不放手一搏。若不能在尼日尼亞身上取分,更遑論在克羅地亞手上全身而退。 上半場冰島踢得合格,七射三中,也有埋門。雖然尼日尼亞零射門,鮮有埋門,但每次他們控球在腳或開死球時,我也特別緊張,希望不要失球。半場結束,冰島面對零表現的尼日尼亞也不能入球,實在令人憂慮。果然,下半場開波幾分鐘,尼日尼亞快攻得分,快到我連心痛的時間也沒有。之後冰島被壓迫,驚險鏡頭頻生。到了七十五分鐘再失一球,我基本上接受戰果了。之後在八十分鐘,冰島得到一球十二碼。上天沒有放棄冰島,然而冰島沒有珍惜,讓希望溜走。那一刻,我心痛得掩面大叫,家人也被吵醒。基本上下半場冰島失了一球後軍心不穩,急於扳回,沒有發揮本身已經不多的能力,連 Aron Gunnarsson 被調離場時也不禁大叫一聲,發洩悶氣,就知冰島何等的氣餒了。 誠然,上仗賽和阿根廷,或多或少讓我、球迷、冰島,甚至賭博公司認為冰島國家隊是有能力擊敗尼日尼亞。可是,head should be above the heart,現實和理想始終有段距離。正如 Katarina Prestor (方麗娜) 一直認為冰島是最overrated的球隊,又正如我如果不用修改器調高冰島球員能力,冰島根本不能在FM2011舉世界杯一樣。賽和阿根廷給冰島的 false hope,令他們沒有打擅長的反防,中正對手下懷,更沒有好好把握上半場和十二碼的機會,徹底地被技術性擊倒,輸

寫在冰島對阿根廷前後

呢十幾年來,冰島一直係我最喜歡嘅國家。睇住佢破左產番身、睇住佢總理下台、睇過佢既冰川火山同極光、睇住佢入歐洲國家杯,依家仲要係世界杯亮相,實在真心感動。昨晚冰島對阿根廷,除因工作外,自問對結果無大期望,唔被炒已經執番身彩,所以無睇,但一直相信以冰島既韌力,有力戰和。 今日喺公司睇精華,更加感動! 阿古路十八分鐘轉身抽射打開紀錄,個心已經諗千祈唔好被炒;但冰島展現佢地哋既韌力,喺五分鐘後傳中被撲出後補射入龍門。如果唔係左手有杯咖啡,我一定揸緊拳頭嗌yes。 喺四十分鐘個時,冰島禁區內一次近乎犯規嘅攔截,一次波打手,但球證都無吹十二碼,真係抹了一額冷汗。 下半場輪到阿根廷波打手無吹,我當然唔會雙重標準屌哂鬼。可是,要求始終要來。Meza 被 Magnusson 喺禁區推跌,球證直指十二碼。呢啲情況,當然由美斯操刀。再一次,諗著輸少當贏嘅我,輸二比一已經收貨;但竟然,十二碼被Halldórsson撲出!揸住咖啡嘅左手到呢一刻終於都忍唔住握緊拳頭!(後果當然係成手咖啡🤣) 賽果係一比一,相信好多人都知。其實退一步講,有幾球禁區內嘅攔截,球證係可以吹十二碼或睇番 VAR。冰島好聽就好彩,唔聽就打多三個球證。 當然,能夠來到世界杯呢個舞台,唔可能因為球證。入到歐國盃同世界盃,除左由政府帶動足球推廣,資助發展同配套,仲有人民嘅團結同各方面對球員本身嘅支持、對足球嘅熱誠、加上追求夢想嘅堅持,真係少一樣都唔成事。 賽前,我唔期望冰島出到線,只寄望冰島有得球有得分,如今第一場就滿足咗我期望,往後比賽結果如何,對我來講已經超額完成。

Takk og Ég elska þig, Ísland

我很喜歡Sigur Rós 的音樂。他們歌曲有柔和的,有激情的、有實驗性的、有靜態的,多不勝數。雖然他們的風格眾多,但在聽每一首歌的時候,每次也令我感受到自己身處在另一個國度。 我很好奇我在聽Sigur Rós時,身處的是甚麼國度,於是我開始從他們的國家 — — 冰島,尋找答案。 要說冰島是世界上最好的地理自然教室實在沒有誇大。它位於北大西洋和北冰洋的島國,處於歐亞板塊和北美洲板塊之間。因此,冰島的地殼活動頻繁,產生了地熱能,造成了不少溫泉和間歇泉。處在板塊之間,代表了冰島的火山不少;同時,處於北極圈內,令冰島擁有很多冰原、冰河等。火與冰不斷在冰島內交融,形成了它獨一無二的自然地理環境。 正如冰島完美地結合了火與冰這兩極的元素,Sigur Rós的音樂也把熱情和冷靜揉合得天衣無縫。 從此,我便開始留意冰島了。 冰島當年破產,全世界在驚訝原來一個國家也可以破產。可是,令全世界更加驚訝的是,冰島人卻若無其事地繼續生活。有人甚至認為破產更好,可以令冰島人重新檢視金錢應否被推崇,重新認識一些本身應該受尊重的價值觀。 愈是尋找,我愈是嚮往冰島,很想去這個我心目中的天堂。我知道如果生活在冰島,所有的幻想可能破滅,但是我心想,不管往後是很想再去一次,還是永遠不想再去,一定要至少去一次,至少tick a box in the bucket list。 正在計劃去冰島時,我看見朋友去冰島的相片。誠然,第一個感覺最妒忌的。我知道這是可笑的,因為世界上一些我不認識的人,一些我在網上追蹤的人已經去過了,但就是有一種夢想被捷足先登的感覺、一種好友向自己喜歡的女孩表白的感覺。 可是當我回想,自己可嘗不是試過把別人的夢想先嘗過嗎?當我在高興地說著自己去了這裡、到了那裡時,別人的心裡也未必好受。還要笑著對我說真是羨慕呢。想到這裡,我對自己的狹窄感到羞愧,也對不起那些聽我在自吹的擂的朋友。 終於某年二月,我獨遊冰島。下機的一剎那,有一種「終於來到了」的感動。五日的旅程一點兒也沒有令我失望。泡過溫泉、經過火山,也越過冰川。有幸地認識了不少海外的朋友,也碰巧地認識了一對住在我附近的姊妹。最令我感動的是,在最後一晚於雷克雅未克郊外看見這個旅程最期待的極光。綠色的有如窗簾出現在夜空上,首先是興奮,然後感恩自然帶來的美,最後百感交集,靜靜地欣賞這個美麗的自然奇景。 在返回阿姆斯特丹的飛機上,聽著Sigur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