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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從 12月, 2021 起發佈的文章

五.紫蘭

夕陽後的天空本應是黑色的,本應有星星,或者有月亮和雲,但今晚的天空一直是陰暗的灰藍色暮光。我才知道,灰色比黑色可怕。人和物可以從黑色的虛無中重生,但不能在灰色的迷茫中找到出路。尤其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當前面有光,灰色只會把它稀釋得像地上的水漬,似有若無。無垠的灰色令人漸漸無力,甚至對光失去希望,失去衝動。 爸爸、義次和多田先生常常說我是一把好刀,我卻無力斬開這一片灰。 我以為時間在這一片濃得像紙糊的冷灰濃霧中,像後園那棵大樹一樣不動,讓我依靠,讓我安穩,讓我慢慢整理自己。然而灰色的濃稠,就像舖了一條平坦的馬路般,讓時間輕輕鬆鬆筆直地奔跑,拉也拉不住,叫也不回頭。 「到了。」一之倉百刃的聲音在這灰色中回響。聲音不常在灰色出現,儘管是殺父仇人的聲音,我也要朝著聲音跑過去。 我不知道灰色有沒有盡頭,但聲音從眼前偌大的木門回響過來。我往上一望,門牌掛著「一之倉」三個字。 一之倉刃推開木門,把我帶進了他的前園內。前園的一草一木乾乾淨淨,井井有條,沒有幾個園丁或僕人打掃修飾,根本做不到這個程度。走了幾步,我們走上了一條小橋。橋下有一條人工挖出來的小河,河的盡頭是大屋前的池塘,養了不少紅點白點黑點的錦鯉。每一條都被保養得很好,鱗片在池旁的火光下,有如星光閃閃生輝。 我們經過池塘,踏上幾階木梯級,來到大門前。一之倉正想伸出左手拉開門之時,它已經被打開了。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淡紫色和服、頭上插著金色的金魚髮簪、赤著腳的少女。 「哥!」少女道。「你終於回來了!」 「又帶了甚麼好刀來給我看看?」少女帶著一之倉的衣袖興奮地嚷著。 少女高尖的聲音與庭園內正在為了求偶而低沉鳴叫的青蛙成了一個反差,但兩者對引起自己興趣的事和物的渴求應該是不相伯仲。 「就是這把了。」一之倉把我從他背上拿下來,遞給了少女。「要用雙手拿著,這傢伙很重。」 少女伸出雙手把我接過來,但她好像低估了一之倉的話,拿的時候沒有站穩,蹌蹌踉踉,幸好一之倉立刻扶著她才沒有跌在地上。 「真的好重!」 「已經跟你說了。」 少女學乖了,站穩後雙手垂直把我拿好,鞘尖佇在地上。左手扶穩鞘後,便把我提出來。 少女比我高不了多少,我只是亮出了一半刀身,剛好看到我刀身的星宿。 「刀身的刃紋整齊地起伏,沒有大上大落,不是雜亂無章,只看刃紋的話便感到海邊平靜柔和的波浪,但一配上刀腰棟區上的星宿,刃紋變成了一條夜空中飛翔的龍!」 「哥!」少女續道。「這

今年真係差到連鞭都唔想(2021 年結)

 又睇返上年嘅年結先: 年尾鞭屍時候又到(2020 年結) 「唔知點解我好鍾意 20 同 21 呢兩個數字。」 呢句係我前年講嘅,結果燈撚死咗自己…… 2020年已經唔係特別好,2021年原來仲差。 我唔怕俾大家話戇鳩嘞……一月有日唔知係咪返完工太攰,成個人渾渾噩噩。平時唔會接陌生電話,嗰日居然接咗。對方話我戶口被人盜用,要我轉錢入個安全戶口。當日係週末,分行唔開無得查,對面係咁叫我唔好收線,電話背景聲就好似電影入面嘅緊急應對中心咁。之後就大家估到喇…… 講真銀碼唔算多,平常打工仔一個月糧,不過當我想買一啲嘢時,就會諗如果無俾人呃,自己就可以有錢買;又或者買咗啲心頭好後,就會諗本來呢樣嘢其實唔駛錢。初時有啲耿耿於懷同自責,但sunk cost 係追唔返,唯有安慰自己已經過去。 心情平復過後,二月尾就投入續寫《嫖客》。本來只係短篇,但聽返唔少一九年嘅廣東歌,好多都沉澱咗當年發生嘅事,令我想寫出啲類似嘅嘢出嚟。寫嗰時搵資料睇返一啲當年嘅報導同短片,但同時亦有好多唔敢睇返。 篇文寫咗兩個月,諗返都幾滿意。當然作為旁觀者,我只能借新聞同想像去嘗試代入抗爭者嘅心情同行為,大約寫(或創作)出當時嘅情況同所感所受。我唔知各位睇上去會有咩感受,但肯定嘅係,即使我愈寫愈心翳,依然比唔上抗爭者們嘅痛千分萬分之一,而呢種創傷嘅後遺,佢哋無法再次觸碰。 《嫖客》之後,我就俾文友拉咗去玩徵文。本身係唔太鍾意,因為好似考試咁,人哋出條題目俾自己去寫;不過,見自己未玩過咪玩下囉。喺限期之前寫一篇貼題嘅文出嚟,真係壓力幾大。 投咗兩次稿,一次喺《小心輕看》,一次喺《青年文學獎》;兩次都落選。玩完出咗結果後,除咗壓力外,寫啱評審或讀者嘅口味真係好難,相信寫開偏門嘢嘅我應該永遠唔會寫中,所以以後好大機會唔會再玩。 到咗八月,又一件事大大打擊咗我,就係細個好錫我嘅婆婆過咗身。其實佢年事已高,幾年前佢以輪椅代步,我已經預咗佢得返兩三年命。只不過估唔到係佢半夜忽然起身,喺屋企漫無目的咁行嚟行去後跌倒入院。 雖然見過唔少生老病死,但自己親戚嘅始終唔多,更甚嘅係最錫自己嘅人。見到佢不省人事,上晒氧氣,手臂因為打靜脈針瘀晒,心情無得唔沉。醫生講過情況唔樂觀,舅父同阿媽有晒心理準備。最後,唔到三日就走咗。 至於身後事,唔輪到我插口插手,只能精神上支持阿媽,然後睇住婆婆化作一縷輕煙飄走。 可能係投稿用晒力,可能係

啡站情緣(四)

忙咗六晚,臨尾更通宵仲要收工前發現列車其中一道門甩骹。即刻去趕工修理、再檢查、測試,搞完天都白晒,眼袋黑晒。 返到屋企,一撻落床就好似一副跌落地下嘅模型咁樣散晒,差在手手腳腳未斷開。平日會沖好涼先瞓嘅我,今朝一合眼就不省人事。 差唔多三點,西斜嘅睡房好似焗爐咁,熱到我醒咗。除低身上污糟同有汗味嘅衫褲,沖乾淨個身,就着返條平腳褲行出浴室。 見有啲肚餓,我走入廚房打開雪櫃。我拎咗裡面過咗期一日但未發霉嘅方包、開始有黑點嘅生菜,同應該仲食得嘅火腿出嚟。然後將未壞嘅生菜揀出嚟洗洗,開咗電子爐煎煎啲火腿,夾咗幾塊三文治嚟頂肚。 狼吞虎嚥食完呢份希望唔會令我肚痛嘅三文治,洗好用過嘅碟同鑊,心諗計埋今日會放三日假,要出街補補倉。 出門行去商場,又經過零三啡站。我見到嗰個圓碌碌嘅女侍應喺度抹部咖啡機。 雖然自己本身無飲咖啡嘅習慣,但佢講過要我試佢沖嘅咖啡,於是就當支持一下,行過去檔口買一杯。 「唔好意思,我哋已經收咗舖 …… 」 我未開口,圓碌碌嘅女侍應已經請我食閉門羹。 「咦,原來係你。」 「係 … 係呀,你話叫我試你沖嘅咖啡嘛。」 「你早啲嚟嘛 …… 我哋平時四點半開始洗咖啡機,清潔同執好個啡站,準備五點鐘收舖。」 「唔緊要喇 …… 我都係想去商場買啲嘢,咁啱行過諗起。」 「諗起想要我嘅第一次?」 「係 …… 我指你第一次你沖嘅咖啡。」 「梗係啦,唔係你以為係咩?」 「其實我都係第一次 …… 我本身無飲開咖啡,平時飲開奶茶多。」 「哦~原來係青頭仔。」 我知佢唔係指其他事,但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我講下笑咋,無其他意思。」 「你好似好鍾意講呢類笑。」 「係咪令你覺得我係隨便嘅女仔?」 「唔 …… 唔係 …… 」 「我唔係特別鍾意講呢啲嘢,不過無話題,咪講下呢啲囉。」佢伏喺個磨豆機上面,「要唔要等我放工,然後一齊去商場食個飯,傾下其他嘢?」 「唔 …… 唔使喇 …… 」我反射咁耍手擰頭,「我啱啱食咗嘢,未咁快肚餓。」 「嗯 …… 」佢斜斜哋抬起頭,雙眼依然望住我,「唔駛咁驚,我純粹想搵隻飯腳啫。」 「下 …… 下次,一定有機會。」 「咁幾時過嚟飲咖啡?我呢幾日都會返工。」 「好 …… 我得閒過嚟。」 「唔好好似啲老嘢咁,講完得閒飲茶就當無件事。」 「當 ……

啡站情緣(三)

當列車駛入車廠,停喺維修站時,就係我開工嘅時候。 我會同另外三個維修員分批一頭一尾捐入車底,為繁忙時間工作後嘅列車做例行檢查同預防性維修。我哋會揸住強力電筒,照遍車底每一個暗角,將每一件車底嘅零件檢查得清清楚楚。 查完車底,我哋就扣好安主帶,爬上車頂檢查組件同天線,確保關節順暢同接口位無問題。 一旦發現組件有問題,就要立刻維修。如果問題比較嚴重,就要將車卡留喺站內,等夜更嘅同事做重大檢修。 由三點開始,唔計食飯時間嗰一個鐘,其餘嗰七個幾鐘就係對住部鐵。每一個下午,大約十五部鐵,所以我哋真係識條鐵。 跟崗時有一刻諗過,每日不斷重覆做呢樣嘢,會唔會好悶。 嗰時,師傅同我講:「你唔覺得幾百甚至幾千人坐喺你執得乾淨又安全嘅地鐵入面,係一件滿足嘅事咩?」 「我無諗到咁偉大。」 「唔 …… 或者倒轉嚟講,如果因為你檢查得唔好導致列車出咗事,你過唔過意得去?」 「當然過意唔去,而且會無咗份工。」 最緊要我唔想重新搵過條出路,嗰條離開屋企嘅路。 「過意唔去同無咗份工係一種懲罰,的確令你會繼續做落去,但你唔會開心。講真每一份工都係重覆做份內相同嘅嘢,令你開心同滿足做落去係嗰件事嘅意義,只不過每個人嘅睇法好唔同,呢樣嘢你要自己去搵。」 「感覺好似要喺無止境推石頭裡面搵意義一樣。」 「係幾似嫁 …… 不過最緊要你唔覺得荒謬。」 嗰陣無耐,就發生咗一件荒謬嘅事。 有朝同阿媽又鬧完交,心情非常差,晏晝教嘅嘢完全入唔到腦。夜晚放工後,超唔想返屋企,就偷偷地去咗平時無人去嘅車廠一個角落,諗住喺卡車廂裡面瞓一晚。 點知入到架車廂,聽到有啲奇怪嘅「啐啐」聲,又有啲「唔唔」嘅呻吟聲。我一心好奇,一邊放輕腳步往聲音行過去。 外面殘餘嘅工業射燈光照入車廂,我見一個同我差唔多年紀嘅男仔企咗喺度。 望真啲,佢一絲不掛,兩隻腳夾住扶手柱,用成個身體同春袋係咁磨,右手唔停咁擢住自己陰莖。擢咗陣就好似小朋友咁左手揸住條柱咁轉圈。轉咗陣就將自己拋到不鏽鋼座位上,當正係自己張床上面咁喺上面左右翻滾,右手從未離開過條嘢。 跟住佢狗爬式爬到咁啱面向我嘅靠門座位。佢左手揸住鐵枝,不斷上下舔條鐵枝外,仲嘟起嘴唇,激烈咁同旁邊塊強化玻璃法式濕吻。 我被佢個非常猥褻但又極其享受嘅樣嚇到成身係咁震,自己亦驚到唔識應該點做。 無耐,佢跪咗起身,係咁用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