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至主要內容

文章

顯示從 9月, 2021 起發佈的文章

五.紫蘭

夕陽後的天空本應是黑色的,本應有星星,或者有月亮和雲,但今晚的天空一直是陰暗的灰藍色暮光。我才知道,灰色比黑色可怕。人和物可以從黑色的虛無中重生,但不能在灰色的迷茫中找到出路。尤其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當前面有光,灰色只會把它稀釋得像地上的水漬,似有若無。無垠的灰色令人漸漸無力,甚至對光失去希望,失去衝動。 爸爸、義次和多田先生常常說我是一把好刀,我卻無力斬開這一片灰。 我以為時間在這一片濃得像紙糊的冷灰濃霧中,像後園那棵大樹一樣不動,讓我依靠,讓我安穩,讓我慢慢整理自己。然而灰色的濃稠,就像舖了一條平坦的馬路般,讓時間輕輕鬆鬆筆直地奔跑,拉也拉不住,叫也不回頭。 「到了。」一之倉百刃的聲音在這灰色中回響。聲音不常在灰色出現,儘管是殺父仇人的聲音,我也要朝著聲音跑過去。 我不知道灰色有沒有盡頭,但聲音從眼前偌大的木門回響過來。我往上一望,門牌掛著「一之倉」三個字。 一之倉刃推開木門,把我帶進了他的前園內。前園的一草一木乾乾淨淨,井井有條,沒有幾個園丁或僕人打掃修飾,根本做不到這個程度。走了幾步,我們走上了一條小橋。橋下有一條人工挖出來的小河,河的盡頭是大屋前的池塘,養了不少紅點白點黑點的錦鯉。每一條都被保養得很好,鱗片在池旁的火光下,有如星光閃閃生輝。 我們經過池塘,踏上幾階木梯級,來到大門前。一之倉正想伸出左手拉開門之時,它已經被打開了。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淡紫色和服、頭上插著金色的金魚髮簪、赤著腳的少女。 「哥!」少女道。「你終於回來了!」 「又帶了甚麼好刀來給我看看?」少女帶著一之倉的衣袖興奮地嚷著。 少女高尖的聲音與庭園內正在為了求偶而低沉鳴叫的青蛙成了一個反差,但兩者對引起自己興趣的事和物的渴求應該是不相伯仲。 「就是這把了。」一之倉把我從他背上拿下來,遞給了少女。「要用雙手拿著,這傢伙很重。」 少女伸出雙手把我接過來,但她好像低估了一之倉的話,拿的時候沒有站穩,蹌蹌踉踉,幸好一之倉立刻扶著她才沒有跌在地上。 「真的好重!」 「已經跟你說了。」 少女學乖了,站穩後雙手垂直把我拿好,鞘尖佇在地上。左手扶穩鞘後,便把我提出來。 少女比我高不了多少,我只是亮出了一半刀身,剛好看到我刀身的星宿。 「刀身的刃紋整齊地起伏,沒有大上大落,不是雜亂無章,只看刃紋的話便感到海邊平靜柔和的波浪,但一配上刀腰棟區上的星宿,刃紋變成了一條夜空中飛翔的龍!」 「哥!」少女續道。「這

好似黑暗嘅迷宮見到一盞燈。

我望住手上嘅狗圈,一直諗住院長嘅說話。古語有云:「做隻貓,做隻狗,不做情人」。做情人會令自己豬狗不如。本身學歷已經是低,依家又如她所講,工我已經無可能返到。咁樣做人又喺呢個世界無意義,不如疊埋心水做院長隻狗好過。 只係,每次我想將狗圈移近頸時,總會有一種唔甘心。差唔多三十年來,我無乜去追求過啲乜。心知無其他人聰明,無去追求過學業;然後就無去追求事業嘅晉昇,更無心去追求異性嘅信心。 我一直怕失敗,結果一直將自己縮到最細。結果一直喺一個密封的圓裡面,甚麼也進不去,甚麼也出不來。沒有輸出,沒有輸入。 直至「采妮」喺地鐵嘅露出。我本以為只係表面上嘅特殊性癖行為,但諗深一層,呢個行為,或者「采妮」,就係想話俾我知我需要解放。我需要勇敢地將衣服褪下,赤裸裸在世界中表現自己嘅無力同無能,先有機會進步。 知恥近乎勇,應該就係咁解釋卦? 「留住佢先喇。」院長係咪見我諗咁耐而唔耐煩呢?佢吐出一口煙後企起身,行到我身邊拍一拍我膊頭講,「此時此地諗唔到,就出去走走用心諗下。下次我見到你時,一係你將佢還俾我,一係你將佢戴起,唔好猶豫。」 「當然,我好希望你快啲將佢戴喺頸上。」院長彎低身喺我耳邊細聲講。紅色唇膏嘅香氣同電子煙嘅薄荷味重得連耳仔都聞到。 佢閂埋門走咗後,呢間亂七八糟嘅房又得番我一個。撕到碎晒嘅海報、踩到爛晒嘅影碟、臭到薰天嘅雪櫃,等等喺屋企嘅嘢,令我作嘔。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咁厭惡自己嘅屋企。呢個一直以為係自己天堂嘅地方,原來同我一樣脆弱,一樣受唔起丁點風浪。 我好想知仲有咩剩低,於是我開始執屋。首先,我將所有地下曾經係我珍重如寶,依家已經係垃圾嘅爛海報、爛影碟全部丟入垃圾袋。單係呢啲嘢,用咗我四個大黑色垃圾膠袋。我嘲笑自己一下,笑自己沉迷呢啲虛無嘅嘢咗咁耐。如果我能節制啲,或者依家生活已經唔一樣。 可惜世界無如果,有嘅話我就唔駛清理呢個充滿爛生果爛蔬菜嘅雪櫃。一打開櫃門,有如喪屍瞓咗一晚嘅腐臭味撲出來,臭到我立刻打開幾日未開嘅窗,不停呼吸窗外「比較」新鮮嘅空氣。 呢陣臭味雖然令人噁心,卻令到本來渾渾噩噩嘅我,一下子集中精神。陣味散咗一陣後,我忍住呼吸盡快將啲出晒水嘅蔬果丟入垃圾袋。發黑嘅肉同已經過期到凝結嘅牛奶當然一併丟掉。臭水倒入鋅盤,再檢查下有無未過期嘅食物。無。成個雪櫃清空。 抹好個雪櫃,再望望廚房。得番一雙筷子、一套碗碟、兩條碗布

只是一個無意義的奴隸。

「蠢材,被個公廁打咗一巴,抵撚死。」 「仲要係一個主動求人入去嘅流動公廁,講出嚟肯定被人笑死。」 呢兩條仆街柒碌! 磅! 我一拳打落肥仔塊面度。 「搭唔到沉船就打人!」削牙仔立刻回我一拳。我閃避不及,右邊肋骨被打中。食咗我一拳嘅肥仔回過神,見我痛緊就撲上嚟。佢嘅重量令我失去平衡,被佢撳咗喺地上。 「打我打得咁爽嗱!」講完立刻係咁一拳拳抽落嚟,削牙仔不甘後人,係咁出腳踢我背脊。我雙手護住塊面,身體蜷曲,忍住痛想反抗,但一直都無機會。 「停手停手!」一把陌生但雄壯嘅聲音大叫,「再打報警喇!」兩人聽完後停咗手,我亦被一個保安扶起。 「佢出手先!」肥仔指住自己面上嘅傷,「先撩者賤,打死無怨!」 「鍾意得公廁嘅都唔會唔係賤人喇!」削牙仔加把口煽風。 我踏前一步想再開拖,但被保安拉住我。「唔好再搞事喇!」佢一邊向我大叫,一邊帶咗我入更衣室,叫我攞番原本嘅衣服物品。 拎番袋住我原本衫褲嘅紙袋,行返出攤位。佢哋見到我後,即刻大聲話:「你呢個連公廁都入唔到嘅廢撚,想偷嘢呀?換返套戲服出嚟呀!」 「唔好再撩事鬥非!」保安指住佢哋講,又轉頭同我講,「你就除返套衫俾佢。」 正當我想行返入更衣室,肥仔居然話:「喺呢度換!我哋點知你會唔會收埋啲配件,又或者唔忿氣整爛件衫。   「唔好咁過份喎!我唔係你哋呢啲小人!」 「公廁都唔俾入嘅廢撚就肯定唔係好人先喇!」然後兩個人開始大笑。 「套衫喺佢哋嘅,而且只有我哋幾個男人,就喺度換咗佢;」保安係咁勸我,「你都唔想入去換完出返嚟,被佢哋砌生豬肉。」 點解? 點解我只係想追求、想突破,最後只有被遺棄、被羞辱? 「快啲喇!換套衫啫,唔使好似處女下海咁,又要諗又要腦交戰。」   忍住。 我咬實下唇,忍住唔甘心嘅眼淚,喺佢哋面前除淨條底褲。   「你哋點下齊唔齊。」保安將套戲服遞俾削牙仔。   「除埋條底褲喇,萬一佢收埋啲配件喺裡面點算?」   點忍?   仲忍?   但喺我未衝前,保安已經撳住我膊頭,嚴厲咁講:「著返好衫就好走喇!」 我無得揀,只有死死地氣著返衫。之後保安就拉咗我出攤位,同外面等緊嘅另一個保安,左右護法咁夾住我去大門口,推咗我出去。 「等你冷靜啲再番嚟!」保安們翹起手臂,企喺個展覽會入口唔俾我入番去。 無辦法再入去,無辦法再入去搵「

遊戲結束。

太陽由東方昇起,代表我嘅夜更終於結束。 「經理,」我交更後搵病房經理講嘢,「之後嗰三個夜班我返唔到。」 「點解?」佢瞬間黑臉。 「阿姐話我尋晚好似夢遊咁,我覺得咁樣返工對病人好危險,想攞假去檢查吓。」 「你咁遲先同我講,我點搵人幫你頂更?」 「你要搵一定搵到,加上出面又唔係無中介介紹兼職護士。」 「你咁樣做唔啱規矩,我唔會批。」 「咁你等我醫生紙。」 「咁你等收警告信。」 ※※※※※ 「醫生,」我半哀求嘅樣同佢講,差在未出閃閃眼,「我尋晚返完夜好唔舒服,同事仲話我夢遊,我想攞幾日假。」 「有無頭痛或頭暈?噁心或過累嘅症狀?」 「有有有,頭暈同過累都有呀。」我立刻餓狗搶屎咁款答佢,「我仲對做過嘅嘢無印象,失咗憶咁。」 「失憶又真係有啲嚴重……」 「係呢……」我嘆一嘆氣,「我都係做醫療嘅,萬一做錯嘢就一條人命嘞……」 「好嘞好嘞,寫張假紙俾你,同轉介信俾你去睇吓腦神經科,呢幾晚唔好返工,喺屋企休息下嘞。」講完就係鍵盤上「噠噠噠」係咁打字,然後印咗兩張紙,簽完名打完診所印就遞俾我。 我攞住兩張紙返屋企,第一時間同張病假紙影相,傳送俾病房經理,話醫生唔俾我呢幾晚返工;然後我收好張轉介紙,雖然我唔覺得我會有咩問題,但都係檢查好。 跟住,我立刻傳短訊俾「采妮」,話我已經得閒,希望廿三號 生日 嗰日可以見佢。 「咁嗰日下午三 點德仲樓五樓 見」 估唔到咁快就可以見到佢,啱啱做完通宵嘅我興奮到已經唔記得個「攰」字點寫。 ※※※※※ 下午兩點三十分,我到咗德仲樓對面街嘅巴士站。 望過去嘅係一幢佔地幾大嘅舊式唐樓。外牆有啲殘舊,有幾個地方開始剝落,但更多嘅係被小修小補嘅痕跡。一撻一撻嘅灰白色水泥喺枯黃色嘅外牆就好似藥布咁貼喺傷痕纍纍嘅士兵上。可惜政府從來無正視過呢啲為城市付出過嘅士兵,要佢哋讓路俾地產商美其名解決住屋問題。 佢哋喺歷史,係文化,係城市嘅精神、靈魂;無咗,呢個城市同一間工廠無分別。 一如其他唐樓,德仲樓有唔少地舖。我過馬路後兜咗一圈,發覺啲地舖有好多賣衫改衫嘅地方。我望望喺幾間舖嘅櫥窗,好多都係賣動漫角色扮演嘅服裝。從大熱嘅漫畫角色衣服,到冷門嘅複雜角色道具都可以喺呢一個角落搵到,可以話係角色扮演者嘅天堂。 轉咗一圈後,我搵到門口。狹窄嘅門口只有半米嘅寬度,我幾乎要側身行入去。鐵閘後嘅信箱同電箱排得整整齊齊,但積落嘅塵同加拿大嘅冬天積雪一樣厚,求神拜佛陣間電箱唔會超出負荷

不過,緊要咩?

自從廢屋嗰次之後,我每個禮拜都同「采妮」至少「約會」兩次。   約會地點就好似平常情侶咁,去戲院睇戲、去餐廳食嘢等,特別啲嘅就係遊地鐵或電車夜河。 之但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哋「約會」做嘅嘢同平常情侶好唔同。 就好似佢第一次約我去戲院,乜都唔問就揀咗睇子夜場,個套仲要係無乜人睇、無人推薦嘅外語片。嗰晚「采妮」叫我買自己張飛,去到戲院等佢。買飛時螢幕座位表上萬綠叢中一點紅,嗰刻我完全唔知佢會唔會來。 入到戲院坐低,百幾個座位得我一個人,就似一個流浪行星咁旁邊只有真空,無依無靠,只係圍繞著一個無盡虛空嘅黑洞公轉。 我好想點支煙,至少佢嘅光同熱比遠得動輒以光年計嘅星光來得亮和熱。 無幾耐,電影講到地球被木星引力吸過去嘅時候,我等緊嘅太空中嘅流浪者終於嚟到。 「采……」我諗住企喺身,想開口打個招呼時,佢左手搭喺我肩膊,右手食指按住我嘴唇。 二話不說,佢就彎腰開始吻我頸側。舌頭不斷喺頸動脈遊走,同我個腦講佢已經喺度,火箭可以準備昇空。 我一直好怕佢會唔小心喺我頸上種咗咖哩雞,但每一次佢都好小心咁錫,用嘅力度剛剛好。如果要用古語形容的話,可以話係《詩經》嘅「發乎情,止於禮」。 錫到咁上下,佢一邊解開我恤衫嘅鈕扣,一邊往下游。經過我唔太結實嘅胸肌,對我嘅乳頭又舔又啜。 恤衫亦因為佢嘅唾液而潮濕。 佢繼續往下游,我有默契地將除咗條牛仔褲。佢同平時一樣貪婪含吮,務求將我搾乾搾淨。 好快我就俾佢扯上高潮嘅邊緣;我立刻向戲院天花上面望,瞇埋眼並把專注力聚焦喺下身。 一來想完全享受「采妮」帶俾我嘅快感,二來唔想決堤時望到嘅係螢幕上嘅肥佬。 ※※※※※ 三月尾,我廿八歲生日嘅來臨。 本來好想放假,可以的話甚至被采妮約出嚟,有佢陪我過生日。可惜,病房有位返長期夜更嘅女同事放大假,結果每個人都要做多幾更通宵。重要好衰唔衰撞正喺生日嗰日輪到我,要連續返四更通宵。 其實有一段時間,我有諗過番長期通宵更。好多人一聽連續幾晚通宵,好攰好傷身。其實當你返慣咗夜更,身體會因應你嘅工作時間而調整休息時間,好過今日早聽日晏後日夜;而且嗰時諗反正一個人,無要經常見面嘅人,就當幫輕下其他同事。之後我個老死話「無論點都好,夜晚梗係要留番俾自己嘛!」我就放棄咗呢個念頭。 「今晚十點零三啡廳」 一如平常,完全感覺唔到有情感起伏嘅留言。 「今晚開始我要返幾晚通宵,呢個禮拜應該見唔到面。」我回覆。 「OK」 「你會唔會再約

上帝已死,我們應當遊戲。

地下鐵事件已經過咗一個禮拜。 講嘅當然唔係村上春樹嗰本講東京地鐵沙林毒氣事件嘅報導文學,而係我喺地下鐵被一個女仔用手口乳玩到出汁呢件事。 之後喺社交軟件上佢話佢叫「釆妮」,問我想唔想做嬰兒。 我對於「釆妮」問嘅問題依然未有答案。 因此,我去咗搵佢呢句說話嘅出處。一查之下,先知呢句話出自哲學家尼采。 「唔通係咁所以佢自稱『采妮』?」 繼續讀落去,講真我的確好似佢所講係一隻駱駝。不過,有邊個唔係呢?有邊個唔被世界上嘅道德鎖住?世界上嘅人開口埋口話自由,有幾多個真係絕對自由?絕對自由只係打開潘朵拉的盒子,只會令呢個充滿缺陷同裂縫嘅世界更加墮落。要知道一墮落,就好難翻轉頭。我對依家嘅生活無不滿足,可以話到咗單身達人嘅境界,點解要冒一個咁大嘅險? 之但係,我又唔想拒絕佢。喺呢一個禮拜,每一日放工之後,我都不斷回味呢次「地下鐵事件」。嗰種真實肌膚同肌膚互相取暖嘅溫度、嘴唇同舌頭帶來嘅濕度,同埋對方手指俾我嗰種未知嘅興奮,係我自己點都俾唔到我自己。無論我點上網,玩幾多款杯,睇幾多碟,都俾唔到我呢種感覺。每一晚我就不斷喺腦裡面重播又重播,然後自慰又自慰。每一次我都懷念嗰日我堅硬嘅程度,好想再一次達到嗰一個境界。 呢一個禮拜,我就係咁睇住呢場佛洛依德所講嘅「本我」與「超我」嘅腦交戰。 好彩嘅係,呢場血戰唔係好影響到我返工。我返工依然正正常常,做嘢手腳無乜點慢,甚至有時仲順咗。 「你近來做嘢快手咗喎!」有個阿姐同我講。 「你咁講即係話我平時做嘢甩漏啫。」 「阿仔,唔係咁嘅意思。」唔知點解啲上級或者老一輩啲同事咁鐘意叫人做仔女。又唔係同佢哋有親,又唔係有得分,咁叫除咗表示佢哋高級過你又或者經驗多過你,要你聽佢支笛外,沒.有.其.他。 「你近排係咪有咩好事呀?」噢,叫你仔女原來仲暗示佢係你老豆老母,乜都要話佢哋聽,等佢哋喺茶餘飯後有個話題。 係呀!有條女喺地鐵幫我吹簫呀! 當然,我梗係唔會同佢講。 「有個好朋友幫我買到個絕版模型,當然開心啦!」 「係咪真嫁?絕版模型就令你咁高興?」佢雙眼瞇住咁望我,魚尾紋立刻深過大峽谷,差在未好似律政司咁用手指指住我。 「聽聞二樓有個靚女接待員最近識咗男朋友,係咪你呀?」 阿姐,我係唔會同你講有條女喺地鐵幫我吹簫嫁! 「人哋咁靚女都唔輪到我喇。」啲阿姐真係當自己係娛聞記者咁死問爛問。 「唔好亂諗喇,我去做嘢先。」見到有人按鐘叫護士,仲唔趁機走人? 忽然間好

黑衣白光綠影刀,酒過飯後始南下

回到客棧,廚子立刻到廚房準備飯菜,掌櫃亦走進酒窖挑選好酒,那喀和小璦就隨著小二到浴間裡去。 浴間分為兩部分。靠近門口有一個爐灶,地上放滿盛水的瓦缸。繞過屏風後面,就有一張矮木凳、一個小木桶和一個大木盤。 小二提起了盛滿水的大瓦壺,把水倒進爐上的鐵煲內。「噠」「噠」兩聲,磨擦的硝石濺起火星,燒著了爐底的乾草和木柴。 「我去拿些衣服來,水開了就倒進屏風後的盤內,」小二叮囑那喀,「記住要調好水溫啊。」 那喀點點頭,小二便走出浴間並關上門。 在等水燒開的時候,依然勾著那喀左臂的小璦問道:「那哥哥喜歡洗澡嗎?」 「沒有特別喜歡不喜歡 … … 」那喀想想後說,「北方山脈極少水源,加上吾過的是遊牧生活,很少機會洗澡。」 「是嗎?那哥哥,你知道嗎?雖然西域草原有不少耕地,但水源也不算充裕,爹娘不太常讓我洗澡,所以每次洗澡我也很高興。」 「嗯 …… 」那喀細心地聽著。 「尤其是下雨的時候,我便馬上把所有的桶呀、盤呀,能盛水的都拿到戶外去盛雨水,儲起用來洗澡;只是爹娘常常把我盛好的水拿去種菜。」 此時,有人敲敲浴間的門,那喀過去把門打開一道細縫,看見小二從縫間遞上一些衣服、浴巾和皂角。他接過後,小二低聲說句「慢用」便走開了。 轉頭見鐵煲吐著白煙,那喀把剛才的東面放在屏風下,用爐邊的厚布隔熱,拿起鐵煲把熱水倒進屏風後的大木盤。他記起小二的叮囑,就把一缸水搬到木盤旁,用小木桶逐少逐少把冷水和熱水混和,又不時用手試探溫度。 「這個水溫應該差不多了,」那喀把手的水揮走,「小璦,可以洗了。」 小璦走到屏風後,開始脫起衣服來。那喀立刻臉紅起來,別過頭說:「吾在外頭等你。」 就在那喀走過小璦身邊,她一手拉著他。 「那哥哥不一起洗嗎?」小璦問。 「啞 …… 啞 …… 吾不太習慣和女孩子洗澡 …… 」 「除了爹娘外,我也未嘗過和其他人洗。」 「那 …… 為甚麼我要和你洗?」那喀害羞得來又不明所以。 「你不是說要永遠在我身邊嗎?」小璦說,「況且我已是那哥哥的妻子,媽媽說過妻子服侍丈夫起居飲食。」 那喀感到自己的說話好像回力鏢打在自己身上,心想既然小璦高興,就隨她吧。 「好 …… 好 …… 這次和小璦一起洗,下次吾自己洗便可。」 「你不喜歡和我洗嗎?」小璦垂頭說。 「不 …… 當然不是 …… 吾是怕鐵廚子已經燒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