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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失敗,變成痴女吧。

「阿俊!拎晒啲錢出嚟!」講完棒球部嘅石田一棍毆落我大脾到。 「呀!無喇……我真係無晒錢喇……」 「真係無?」身後摔跤部嘅川崎加強勒喺我頸嘅力度,令我不得不猛咁拍佢手臂示意佢停。 「應該無架嘞……」揸住手機影相、攝影部嘅登野講,「我哋有佢『自願』影嗰啲裸照,唔會講大話。」 「咁就算喇!記住下次問屋企攞多啲錢!」石田又毆咗我一下;川崎同時鬆開佢嘅頸鎖,踢向跪喺地上係咁咳嘅我。 登野行過嚟,掃一掃手機俾我睇。熒幕上顯示我嗰晚喺學校,被迫著上一啲女性暴露服裝,擺出撩人姿態嘅相片。 「你睇你嗰晚幾開心?」登野嘲笑我。 「你用軟件抹走晒啲瘀傷,同埋將我改成笑樣!」我擠出一啖氣,好嬲咁講。 「鬼叫你由細到大都皮膚白淨,細細粒粒,個樣又似女仔咩?」石田踎喺身邊,搭住我膊頭講,「呢度鄉下地方,男多女少,當幫下朋友解決一啲問題囉。」 「講咁多做咩?」川崎喺個背囊度拎咗個金色長假髮、超細比堅尼同超短學生百摺裙出嚟,「要唔要執返劑先返走?」 「都好。」石田舔舔嘴唇,扯開我件校服。 「我照舊守尾門,拍完條片先搞。」登野將手機轉做影片模式,用鏡頭對住我。 「咁我嚟打響頭炮!」川崎將假髮套上我頭,趁石田壓住我時除咗條校褲,換上嗰條超短學生百摺裙。 「救命!唔好!」 不過,喺呢個小鎮,喺離學校幾乎兩公里,喺呢片山腰上隱蔽嘅空地內,根本唔會有人聽到。 ※ 太陽開始落山,佢哋亦完事離去,淨低我自己一個人。我一邊喊,一邊用手巾抹去屁眼上白色紅色嘅混合液。之前幾次佢哋會打到我反抗唔到,先會除我套校服,但今次變本加厲,連校服都扯爛埋。我只可以淨係著住件校褸,盡量用皮帶勒住校褲,忍住屎眼嘅痛楚行返屋企。 「我返到屋企喇……」打開門我大叫一聲,但我知道根本唔會有人應我。阿爸喺大城市工作,阿媽喺便利店返夜更幫補家計,平日晚飯時間好多時只有我一個。 我好想同父母講呢件事,但每次見到佢哋,我唔想佢哋擔心,只想一家開開心心過一日,結果就一直將呢件事埋喺心底。 孤伶伶食完冷冰冰嘅即食快餐,無助又無處發洩嘅我又喊咗出嚟。停唔到,點都停唔到,於是我衝出屋企,喺寂寂無人嘅街道係咁跑。 唔知跑咗幾耐,唔知跑到邊度,只知道我終於攰,要停落嚟;但當我停落嚟,屎眼嘅痛又湧上嚟,要我繼續跑去忘記佢。我已經跑唔郁,只能夠行,最後行到一座神社門前。 我一向唔信有神,但依家好想有神去解決呢件事,於是我行上樓梯,嚟到供奉箱前。摸一摸褲袋,但所有

無風無雨遲咗少少鞭(2022 年結)

又到年尾鞭屍時候。 上年講過唔話今年想點,廢事燈死自己,果然無風無雨。 不過又唔係萬曆十五年咁無事可記,否則就唔會有呢篇文。 驚咗兩年幾,終於喺今年二月尾中咗武肺。唔知係咪未真正患過感冒,我唔覺比感冒弱。頭兩日燒下又停,要定時食必理痛,唔想落床,同家人隔離。到第四日叫精神啲後,就開始勁咳,咳到肺痛又有血絲。就算隔離足七日,啲咳都係未停晒,要請多一兩日假。 執筆之時正值香港取消大部分限制,網上一片「零針戰勝歸來」。或者身處地方唔同,所見所聞所信唔同,第一次聽到時自己對呢句話有些少反感。畢竟有人唔似佢哋健健康康,無長期病患,中咗當係弱感冒。 不過,當睇多一面,究竟佢哋所謂嘅「戰勝」係針對邊一類人講。有對政權迫針嘅一種反抗、有對嗰班咒佢哋唔打針會死嘅嗰班人,令我些少理解到講呢句話嘅原因。誠然,打唔打都係自己經過考慮嘅決定,而且喺呢個多變嘅情況,雙方都唔應以「勝敗」去評論。 寫作方面,一直話要執下啲舊文,今年叫做完成一部分。講嘅係《極光南下》。重新大修過一次,將啲劇情搬下次序,令之後續寫時睇上嚟(自己覺得)比較順暢。有時見到呢個故已經七萬幾字,夠出書有餘,但覺得自己質唔等於量,加上又未完,無謂破壞環境,浪費資源。 修完《極光南下》,又手痕續寫《嫖客》。上年續寫時已經諗住係寫四個唔同嘅主角,喺同一時空同一件事上嘅故事。不過寫到呢個角色時,自己本身對呢種人物背景唔太熟,寫嗰時有些少阻滯。至於《啡站情緣》,唔知係咪嗰件小事嘅感覺已經消殆,暫時未有心繼續寫。 今年追返新番,雖然唔係套套追,但睇咗嘅暫時都好滿意。《Blue Lock》見到千切擺脫枷鎖之時,睇到我好震奮。《孤獨搖滾》嗰幾段台上演奏,同樣地擺脫自身限制而發光發亮,令我非常感動,不斷重溫嗰幾節片段。然後,喺琴日知道原來出咗專輯,不禁反覆重播呢張大碟。 今年開始上多咗 Discord,感覺好似以前啲討論區。幾鍾意上面嘅討論或話題比較集中,少好多雜訊,更有唔少啟發自己嘅資訊同用者,之後應該會上多啲。 今年少咗聽歌、少咗睇星,多咗睇動畫;來年想睇多啲書、寫多啲故、做多啲運動。 共勉之。

或去或留的嫖客.一

「同我一齊走,好唔好?」 我望住芯瑩手中嘅兩張去英國嘅機票,一時間無辦法立刻回應。 「爸爸想我哋離開呢度,移民過去。」芯瑩繼續講,「你知佢諗到就做,好少理人哋點諗。」 「咁你點諗?」 「我覺得佢講得幾啱,呢度依家雖然仲叫繁榮,但其實裡面不斷腐爛,早啲走比較好。」 「咁你覺得我點諗?」 芯瑩低頭諗咗一陣,收返張機票入佢個柏金手袋,轉身行去隔住海港同海濱公園嘅石壆,倚住壆上伸出嚟嘅鐵欄,望住對岸燦爛嘅燈光。 我亦跟住佢行咗過去,同佢並肩而站。 「你一直都話呢度冷靜與熱情嘅中和點;」芯瑩依然直望對岸,「你話過,呢度嘅海風好多時令你情緒冷靜落嚟,同時眼前不斷閃耀嘅燈光俾到你好多活力繼續落去。」 海風吹起佢如絲嘅長髮,喺空中泛起一片波浪。相比下我嘅短髮有如荊棘,要點頭先令佢哋搖晃一下。 「但係,我相信嗰度都可以有地方,俾到你同樣嘅感覺,而且嗰度只有我同你。我哋之間唔再有好似呢度嘅差距,你唔駛再受我屋企人嘅白眼。」 芯瑩再攞返張機票出嚟,放到我右手上。我下意識縮開手,但佢將機票硬塞入我手裡面。 「你再考慮下。」 「我覺得過咗去,我唔再係自己。」 「我會陪你從頭嚟過。」 「但嗰個已經唔係我。」 「呢度都已經唔係原本嘅模樣,照咁講你已經唔再係原本嘅自己。」 「但我可以盡力去改變、去補救。」 「你一己之力可以做得幾多?」芯瑩提高聲量,「而且你無責任去做呢啲嘢,唔好對自己咁苛刻。」 「我……過唔到自己個關,」我低頭講,「我唔能夠望住一個我出生同長大嘅地方沉淪,然後一走了之。」 「咁你有無諗過我哋嘅將來?」 「芯瑩,你同我由中學相識拍拖,同依家十年有多。呢段時間你忍受咗咁多屋企人嘅閒言閒語,我點會唔知你辛苦……」嘴角開始因為海風,漸漸濕潤而有鹹味,「你……你根本……可以……有更好嘅將來……況且從一開始,我同你係兩個世界嘅人……我配你唔起……」 我舔走嘴角嘅鹹味,呼出有如海風般深邃嘅一口氣。 「不如……我哋……」 我話未說完,芯瑩倏然企起身。 「我會喺英國嗰邊等你。」 「點解要咁樣?我有咩值得你咁做?」 「值唔值得係我自己決定。」 海風帶走佢嘅身影,即使對岸燈光再亮,我都搵唔到佢。 我回憶同芯瑩呢十年嚟走過嘅路。城中富豪嘅掌上明珠同公屋屋村仔,兩小無猜時開始嘅戀愛,漫畫當然寫到美輪美奐,但現實我哋同深海動物一樣,不見天日咁承受住過千嘅大氣壓力,去抓緊每一寸望見前路嘅機會,期望一次奇蹟般嘅鯨

巷頭被邀同逗貓,綠光雙鐧大街戰

荷月晚風乍暖,夜裡街道冷清,與晨間的熱鬧成了極大的對比。兩旁燈火零星,使他想起師傅教過的詩。究竟是秀才挑燈夜讀,還是慈母臨行密縫呢? 再走過幾個街口,只見街道凌亂,房子破落,顯然是貧民區。路旁不時見到乞丐席地而睡,說的夢話也是「好心做個施捨」。 那喀不想多留,發現一個鬼祟的身影竄進街角。好奇心驅使下,他輕步跟上,直到身影攝進一條橫里。 探頭一看,竟見一名大漢半跪在地上,抱起貓兒往嘴裡送去! 「難道在吃貓?!」那喀大吃一驚,後退一步,卻不小心踢到地上的雜物。聲音雖小,但大漢已經回頭發現他。 大漢快影縱身,右手拍向那喀右肩。那喀當下撥開搭在右肩的手,轉身向他揮出右拳。可是他比那喀手快,左手反手抓起右拳,向下一屈,那喀身子立刻被拗得往右斜去,脖子也同時被他抓緊。 「嗜血之人,竟然生吃棄貓!?」 「兄台別誤會!」大漢驚訝地說,「請讓我解釋!」 「先放手!」 「那請你應承聽我解釋,我才放手。」 被箝制中的那喀無從反抗,只能點頭說好。 「君子無戲言。」大漢登時鬆手,「請跟我來。」 好奇心驅使下,那喀跟著大漢走入橫里,只見數隻瘦巖巖的棄貓在吃地上的東西。 大漢走去摸著其中一隻貓的頭,並說:「我嘴角沒一點血,似在吃貓嗎?」 外街灰暗的燈光隱約照在他臉上,的確沒有一點血肉,皮毛也不見一條。 「是吾誤會了……」那喀知道自己錯怪他,歉意道,「還望兄台原諒。」 「眼見不盡為實,在這等昏暗環境,也難怪你誤會。」 「敢問剛才兄台做甚麼?」 大漢把手中的貓抱起,把臉埋在貓的小腹內,在暗淡的橫里內看起來很像在吃它。 「和它們熟絡了,就可以這樣。」 「原來和貓兒親暱。」那喀恍然大悟。 那喀見大漢開始搔著懷中棄貓的下巴;貓被搔得十分舒服,嬌俏地「喵」了一聲。 「看來貓兒很喜歡你。」 「你也可以啊。」大漢把貓遞向那喀,示意他去摸。 那喀伸手去摸,但貓卻怕得縮回大漢懷裡。 「看來不太喜歡吾呢。」 「手放著,等它去接近你;當它接近你,即接受你,屆時再逗它玩。」 那喀依照大漢的話,把手放在貓前不動,等待它過來。不一會,貓兒好奇地左望右望,又用鼻聞嗅,用爪試探。終於,貓好像認同這隻手,開始用臉摩娑著。 「它開始喜歡你,」大漢右手撫弄它的額頭,「慢慢來,不要急。」 那喀順著貓的意思,開始輕掃它的臉和頸;棄貓更見舒服,整個身子挨向他的手。那喀見狀,也順勢搔起它的小腹來。 「我不時幫這些棄貓洗澡,所以頗乾淨。」 「兄

震樓齊母求助兒,江亭駕浪望馭風

往震天樓的路上,齊駕浪一直嚷著要請客,那喀受不住他的拳拳盛意,遂回客棧接過小璦,一同前往酒樓。 晚飯時間的震天樓比午飯時更加人頭湧湧,嘈吵喧鬧,但樓面明顯比上次來的時候井然有序,顧客都是喝得興高采烈、吃得稱心滿意的樣子。 「歡迎來到震天樓!」齊駕浪擺起一副主人的模樣,「你們今天吃的喝的都是免費!」 「真的嗎?」小璦眼睛睜得開開,「那我不客氣了!」說罷一個屁股坐在空椅上,舉手問小二拿過菜牌來看。 那喀正要坐下,一把洪亮的聲音響起。 「兔崽子!終於肯回來嗎?!」說話正是坐在廳內指點樓面的齊大當家齊馭風,「太陽未出便外出遊玩,日落才捨得回來,還要是滿身傷痕,又闖禍打架了嗎?,震天樓的事你不用管麼?!」 「老頭子!震天樓有你在生,我管不著;在你死後,你管不著!」齊駕浪不忿道,「那大哥、小璦,我們上樓去,不要在這裡看糟老頭的臉色!」 說罷便揚手示意二人隨他走。 「小興!小興在哪兒?叫他上來招呼我們!」 「兔崽子!不肖子!竟敢當我放屁!回來!」齊馭風怒氣攻心,正要站起來的時候,血氣一時不順,乾咳了幾聲,又坐回去。 見自己老爹沒有追來,齊駕浪回頭向他做個鬼臉,一縷煙走上頂樓。 小璦隨他走上樓梯,在後的那喀卻被一個老婦人拉著衣襬。 「我兒稱呼你為那大哥,想必對你十分敬佩?」 「吾名那喀,」那喀抱拳道,「想必是齊兄之母?」 「那少俠有禮,齊余氏有事相求。」 「不敢當,有事請說,能幫的吾定必盡量做。」 「求那少俠好好照顧我兒,」若非那喀手快,齊余氏差點要在震天樓的眾人前跪下來。 「有事慢說,這叫吾怎受得起!」 「我兒放蕩不羈,經常闖禍,」齊余氏拭去雙眼快掉下的淚水,「方才下午有人告訴我,浪兒要去楊府救人,更令我憂心忡忡… …」 「可惜,浪兒一直跟他爸不咬弦之餘,結交的都是酒肉朋友;」齊余氏念子心切,眼淚又一次盈眶,「今日祖宗庇護,有那少俠把浪兒安全帶回來,更與他稱兄道弟,還望多多指導他回正途。」 「吾何德何能……況且還要看齊兄自己……總不能硬來……」 「只要你肯從旁協助,這就夠了。」 「吾只能盡力做……」 齊余氏聽罷,不住點頭說:「有那少俠今後幫忙,我兒定必有得著。」 「那大哥,你在哪裡?還不上來?菜要來了!」聽見齊駕浪在樓梯口叫他,那喀對齊余氏說了句「放心」,便上樓去。 「剛才去了哪裡?迷路了麼?」齊駕浪說笑道。 「怎……怎可能?」那喀陪笑道,「只是去方便而已。」 「哈!正好把肚子清

城路迷宮橙相助,暗室鬥惡結為友

那喀本想從殘柳宮往南直走,然後轉左到中央廣場附近再找找看。誰知路竟然拐回去,轉了幾個圈後,已經不知自己在哪裡。 他只好走回頭路,卻已忘了在哪裡轉左、哪裡轉右,不慎轉入了死巷。 平時為了辨認複雜的街道,已令那喀感到頭痛,而在這刻危急的時候,更是倍感挫折和焦急。 「可惡!」那喀用力搥了一下死巷的石牆,「若然和『角蝰』有關連,即便齊兄好功夫,處境也十分危險。」 正當他嘗試走回大街詢問途人時,竟看見橘梨一人氣急地走過來。 「小璦呢?你不是應該和她在一起嗎?」 「放心,她已經安全返回客棧;本宮有急事,沒空說話。」 「等等!能否告訴吾中央廣場附近的楊府怎樣走?」 「為甚麼忽然要到楊府?」橘梨好奇問。 「聞說楊府與地下組織有關連,吾剛好有相識闖進府中救人,還請橘小姐快快告知,否則友人必有危險!」 「他要救人,你要救他,關本宮何事?」 「友人於殘柳宮外聽見一藝伎的話,沒有細想便衝到楊府去,想必是對他很重要的人,而且之前從談話,他很有可能喜歡上宮中一名藝伎……」 「你意思是,他喜歡上殘柳宮的藝伎,但她卻被楊府的人捉去,他現在去救那女子,而你想去救他?」 「差不多就這樣……而且吾對他不退縮地去救人這事,十分佩服。」 「來!走!看來大家目的地一樣,隨本宮到楊府去!」說罷橘梨轉身跳上屋簷去。那喀見狀,也立刻跳上石牆,隨她踏著屋簷,趕到楊府去。 噠噠噠噠…… 二人全力施展輕功,使得街道的人只聽其聲,不見其影,否則在下午日照時走在屋頂上的他們,必然引起哄動。 不久,中央廣場已經在視線之內。那喀跟著橘梨往左轉,一座佔地不少的四合院已在面前。 二人趁途人不多的時候,飛快地跳過圍牆,縱身進入府內中庭。腳尖甫一著地,已經聽到家丁們正在談話,遂立即躲在假山後,靜靜地聽他們在說甚麼。 「唉……少爺的壞癖好又來了……」 「殊!小聲點!萬一被聽到就麻煩了……」 「不會啦,少爺玩得正高興,還叫了癩皮狗過去……」 「想到那滿面疥癬的瘋子,就覺得那妞兒蠻可憐。」 「剛才又不見你這樣想?看你摸著她大腿時蠻享受!」 「那妞兒的腿又長又白,誰不心動?只是當時情況,又怎會有人全心享受?」 「對呢……你說那白髮小子現在怎樣?」 「不知道呢……應該看著那妞兒被房內所有人前肏後插吧……」 「真可憐……」 家丁們的聲音漸漸遠去,卻是在那喀腦內愈來愈響。 「可惡!吾等要快點找到他們!」那喀生怕驚動府內的人,只能壓著聲音,「只恨這裡房

記父親調遷一事

嗰時阿爸調職,太陽未出就出門,太陽落晒先返歸,憤慨而作。 《記父親調遷一事》 古有柳宗元,貶謫至永柳; 今吾父因商,調遷千丈遠。 遷處滿髒河,每每臭薰天; 蠅蚊多如塵,膳食味同糞; 日入不得息,月伴埋頭作。 年時銀華矣,常不自心悸, 勸父別勉強,莫為小錢傷。 早知商為狼,迫良入窮巷; 要百姓投降,不願賠終糧。 兒雖錢不多,足以養爹娘; 應享兒孫褔,豈為人牯羊!

意國尋塔

以前未接觸格律詩,都會寫呢類新詩;記得當時對某位女孩有好感,遂以遊歷故事式寫法寫咗呢篇詩,可惜故事無開始便結束…… 《意國尋塔》 曾經在獸場內尋, 曾經在運河內尋, 曾經在口袋內尋, 比薩斜塔的蹤跡。 轉了一圈又一圈, 來來回回天地間; 鎂光燈下舞台尋, 依然未見那斜影。 重臨昨日出發地, 火車帶笑而鼓勵, 贈我一塊翡冷翠, 帶領我到目的地。 佛羅倫斯。

白頭帶路到殘柳,趕赴楊家為一瓶

那喀回頭不見齊駕浪,立刻東望西找,只見到他大街在抱頭鼠竄,早已伸手不可及,又怕留低小璦一人,便打消追出去的念頭。回到震天樓,小璦已經拿著油紙包好的飯菜在等他。 「吾等把飯菜送給那男人,便找間店落腳。」 皮面具男人見二人回來,立刻跳起來衝過去把小璦手中的食物搶來,在木箱上攤開油紙狼吞虎嚥。 「吃得比我們還急,小心別噎著。」 男人沒把小璦的話聽進耳朵,下一秒已吃得透不過氣,咳了兩聲,然後又繼續吃起來。二人看著他這樣子,覺得十分可笑。 「我們剛才也是這樣子嗎?」小璦笑問那喀。 「不曉得呢 …… 」那喀看見他面具上沾上了梅菜扣肉的醬汁,不禁失笑。 沒多久,皮面具男人把東西全部吃光,站起來用衣袖擦擦嘴巴,向二人揮手道:「我吃飽了,兩位再見。」說罷原地一躍,跳上附近的瓦頂,絕塵而去。 「等等!」 「好輕功!」 「還想問問他城內哪裡有便宜的客棧 …… 只好自己找了 …… 」 二人走出死巷,在震天樓附近找客棧留宿,發現自己的盤川只夠住兩個星期。二人往東繼續走去找其他地方,走了數間也是如此,令小璦心裡不住嘀咕。 「可能震天樓太有名氣,連帶附近的租金也漲價 …… 」 「到其他區找找吧。」 他們找了一個下午,終於在東北區找到一間叫宜佳的客棧,可以讓他們投宿三個星期。小二帶他們上了客房,恭敬地離開後,二人便鬆了口氣。 「總算找到地方暫住了 …… 」 「雖然吾知道金錢在城市內得有用,但想不到是如此重要。」 「對呢 …… 之前我們都是以打獵或耕種來自給自足,來到城後又有橙衣姐姐送食;現在才知要在城內自力更生並非易事 …… 」 「只有三個星期 …… 吾沒有信心找到她 …… 」 「既然來了,便盡力做吧!」小璦握緊那喀的手,「總比沒有試過去找來得好。」 那喀心頭一暖,不自覺微笑一下,也捉緊了小璦的手。 「好喇,吾等明天開始努力吧。」 於是,第二天一大清早,二人簡單梳洗後,便出門尋人。雖然偃城佔地沒有可能比山脈和平原廣闊,但要在密集的建築物和蜿蜒的街道內找一個人,卻比一望無際的野外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走過城東每條窄街小巷,但無法逐家逐戶進去找;他們問過所有擦身而過的途人,可是沒有人對畫中女子有印象。 數天過來,東北區已經找過一遍,依然一無所獲。那喀心想走遍偃城一角,已經花了這麼多時間,怎可能在餘下的十多天

無意中影到自己

本來上次諗住通宵睇星兼等日出,但到兩點太攰頂唔順放棄。於是今日一早起身,再次挑戰影低八星連環。 當然,我知道自己支鏡唔夠寬,唔會攞得晒,加上天王海王太暗根本影唔到,所以目標至少將木星、火星、金星同水星影低。 到埗時仲未未光,就試下部機可以攞到幾盡。要影到木星至金星唔係問題,但水星可能有啲抆水,而且近太陽,怕被晨光遮住。 晨光初現,將部機斜到不能再斜,盡量攞到想影嘅星體。 試咗幾張,緊張檢查一下,然後知道自己影到水星,又興奮又感動。 放工後返到屋企,重新睇翻今朝嘅相,發覺影到自己,驚訝之餘,亦慶幸無白費到心機。 同樣嘅天文現象二百年後先再出現,我肯定無機會再遇見;但至少今次盡能力去投入同參與,無悔唔夠瞓去返工。

欲祭餓腹赴震天,遇劫幸得饞者救

「逍北京偃響,遙南港 韣亮。 一聽這句,客人就知偃城是中土四大城市 —— 京偃港韣之一。 偃城位於京城之西,逍江之北。不僅是連繫京城與西域的中途站,更因靠近逍江其中一條主要支流,以致陸路水路貿易發展蓬勃,是中土北方最富裕的城市。 從東南西北長途跋涉來到偃城進行買賣貿易的商人,當中有不少想念家鄉的飯菜,於是城內的人便開始經營各式各樣的餐館來服務這些商旅。 城內餐館業搞得愈多愈旺,漸漸有高下之分。未幾,有數家突圍而出,是為偃城四大名家。 坊間云:偃城四家,東南西北;流水震天,殘柳六輪。 聽到這裡,客人也猜到,你所找的六輪軒,便是四大名家中位於北門區的六輪。 說得興致勃勃,不妨再說多點。 東區流水亭,靠近逍江支流,文人雅士最愛於此泛舟沏茶。 南區震天樓,乃是百年老店,菜式多不勝數,老饕必到之處。 西區殘柳宮,五光十色,吞花臥酒,只談風月,脂粉客流連忘返之地。 北區六輪軒,檀香敬佛,清心素菜,洗滌身心脾胃。 不過,就只跟客人說,偃城雖然富貴繁華,但亦是龍蛇混雜、藏污納垢之地,不久前西北的道觀還發生了血案,更聞說此地是人口販賣活踴的中轉站,剛到步的你們萬事要小心。」 那喀聽到血案,心頭一凜,見店主臉無異樣,眼光卻留在小璦身上,心想官府應該未有頭緒。 「謝過店主,吾等定當小心。」右手把小璦護在身後說。 「不用客氣。」店主收起窘態,以笑遮醜道。 二人走出玉飾店後,那喀叮囑小璦不要離他太遠,小璦立刻緊緊地勾著他的臂肘,像要用乳房把他的前臂壓彎。 「這樣夠近嗎?」小璦嘻笑道。 「這 …… 這也太近 …… 」那喀別過紅臉說,「太張揚吧 …… 」 「那現在我們要到哪裡去?」小璦沒有理會那喀的話,自顧自問。 「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那哥哥,我們剛橫過沙漠,又鑽完地道,可不可以先吃一頓好的飯菜?」 那喀自己也感到身心疲累,的確需要好好放鬆,但想到口袋裡的盤川有限,不敢大吃大喝。 「就一次,好嗎?」不知有心或無意,小璦用臉頰和乳房蹭磨那喀的左臂,撒嬌地說。 「好好好,就這一次而已。」那喀被弄得心癢癢,只能投降。 小璦登時歡天喜地,牽起那喀的手,拉著他走。 「到哪去?」 「去吃好的!」 「那要到哪裡吃好的?」 「噢!」小璦敲敲腦瓜,吐吐舌頭,「我太興奮了,卻沒有想過。」 「

啡站情緣(七)

我一向唔信星座。 星座書成日話我係火象星座,係一個熱情、主動、開朗嘅人,但我一直唔覺得自己係呢種人。回想自己嘅過往種種行為同對事嘅回應,總係被動同收收埋埋,就算有委屈都多數將件事放置唔理,覺得時間會沖淡及治療一切。 反觀,一樣係火象星座嘅阿璇,就百分百展現出應有嘅性格。佢有着射手座應有嘅行動力,諗到做咩就做咩。如果有清晰嘅目標,就會窮追不捨,直至做到或得到為止。 外人聽到阿璇呢種性格,一定會諗到佢係一個衝動而魯葬嘅人。不過作為阿哥,對咗廿幾年,佢好清楚點樣控制自己接近目標嘅速度、把弓射到幾遠、支箭射唔射得中。就好似讀書咁,佢喺鍾意同擅長嘅科目入面無一年全校唔係三甲,但其他只有合格多少少。 至於感情方面,佢鍾意嘅就會盡力去追求,開始後會喺拍拖過程中知道對方嘅底線同局限。去到覺得會傷害對方或強迫自己嘅位置,就同對方坦白,尋求一個中和點,如果無嘅話就斷然斬纜,唔會拖泥帶水。 所以,阿璇見到我唔嗲唔吊,心入面一定又嬲又心急。 「點解一定要講清楚?」 阿璇一聽到就睥住我,着晒火嘅眼神唔使望都感覺到。 「一句講晒,你唔問我問,你知我最討厭唔清唔楚。」 「好……好,我問……」 「唔只係問,係問清楚。」 「得……應承你。」 之後,我同阿璇各自食自己嘅早餐。我一邊食一邊諗點樣拆掂呢件事。阿璇肯定唔會放過我,但問女啡師我又怕尷尬。唔覺唔覺牛角包同咖啡已經消失,但對策依然未喺我腦出現。 「行啦!唔好同我拖時間。」 「唔好咁惡,俾少少面好無?話晒都係阿哥。」 「就係因為阿哥,我先睇唔過眼,唔想唔理。」 我知雖然阿璇係細妹,但好多嘢佢照顧我,多過我照顧佢,好多時真係我係細路多過阿哥。 「咁……行囉。」 我哋將食完嘅空杯紙袋丟入垃圾筒,阿璇急不及待起身行去啡站,我嗌都嗌唔住。返到嚟啡站,見到排咗條唔短嘅隊,就立刻同佢講:「唔係要因為呢件小事等到無人嘛?排到都未必問得清楚啦。」 阿璇谷住道氣,無從發洩,但的確又無符。 正當我想同佢講返屋企時,一把熟悉嘅女聲響起。 「做咩返嚟嘅?想續杯?」 一把活潑嘅聲音,唔擰轉頭都知係邊個。見到阿璇個樣由鼓埋泡腮,變成暗自偷笑,更加唔駛懷疑。 「唔係……」我轉頭同女啡師講,「啡站咁忙你唔幫手咩?」 「啱啱去咗休息嘛,依家咪返嚟囉。」 「咁我唔阻……」 阿璇聽到我咁講,故意咳咗聲提醒我。 「等陣……」我立刻轉口風,「我想你問一啲嘢。」 「咩嘢?咖啡嘢?簡單嘅可以即

啡站情緣(六)

返咗差唔多三個月工,今日係我第一次星期日放假。 點解?孤家寡人一支公,放邊日無所謂,但有啲同事要抽時間陪,有啲就抽時間陪屋企人,經理自自然就將我成日排星期六日或紅日假期返工。 本來未搬出嚟嗰時,有一班區內一齊讀書嘅朋友,不過搬咗出嚟後,物理上嘅距離遠咗,要搵個中間點聚聚難咗。 其實中學以後,我人生嘅路好似同班中學同學相差太遠。讀文憑時試過擺心機去維持,只不過當佢哋講自己間大學點點點時,我跟唔上話題;到我講我嘅嘢時候,佢哋又得個聽字。再加上佢哋一一拍拖,自己亦唔好意思打擾人哋。 於是,今朝晨早有人打過嚟,我真係好驚訝。 「你今日駛唔駛返工呀?」 「唔駛。」 「我係附近,好快就到。」 「咁早 …… 」話口未完,手提嘅另一邊已經收線。 我臨急臨忙起身擦牙洗臉,除咗條孖煙囪,換返件T恤運動褲,未梳好頭就已經聽到有人係咁大力拍門。 「追債咩 …… 」 我披頭散髮打開道大門,見到一個頭戴紅色紐約鴨舌帽,身穿白色短袖恤衫同黑色緊身牛褲嘅人,用佢隻紋咗幾朵又大又紅嘅玫瑰同黑色藤蔓嘅右手拍緊鐵閘。 佢見到我後放低右手,粗粗魯魯咁對我講:「開門啦,等咩嘢?」 「係咪一定要咁惡死睖瞪?」我往外推開道閘,「話晒都係你阿哥。」 「係阿哥就唔會搬咗出去都唔同自己細妹講。」佢無除到鞋就行咗入屋,望咗間屋兩望。 無錯。呢個中性化打扮嘅人就係我細妹 —— 阿璇。 「你朝早返學,我就晏晝返工,你又一直住喺宿舍,點話你聽?」我閂好道門。 「梳化都無張,得張矮凳咋?點招呼女女呀?」我見佢大喇喇咁擘大脾坐喺矮凳上面。 「莫講話女仔啦,以前啲朋友都幾乎斷晒聯絡,唔似得你咁受歡迎。」我坐喺床邊同佢講。 「使唔使介紹啲俾你?」阿璇挑起眼眉望我,「學校有兩三個女仔各方面我都試過,全部都唔錯,絕對唔會老點你。」 「有心喇 …… 啱你嘅未必啱我;」我耍手擰頭,「況且當我諗到呢個人以前同我細妹一齊過,肯定會有條刺。」 「你呢啲處男真係麻煩。」 「係咪要咁樣片你阿哥?」我用中指捽自己太陽穴,「今日咁早搵我做咩?」 「阿爸叫我嗌埋你返屋企搵日返屋企食飯。」 「佢唔打俾我?」 「覺得你忙卦?你知阿爸唔鍾意出聲;」阿璇除低鴨舌帽,掃一掃自己嘅露耳短髮,「分分鐘係阿媽借阿爸過橋要我哋返去。」 「十成九都係啦 …… 」我伸個懶腰,

啡站情緣(五)

 「我係日升個昇,唔係天星個星。」 「係?你又無講明,我差啲以為係黑猩猩個猩。」 「你玩嘢咩 …… 」我無佢咁好氣。 「好喇,唔玩喇,快啲試下真正嘅咖啡。」 我帶住些少猶豫將個杯嘴遞向嘴唇。啡杯未到,一陣甘香已經由細小嘅杯嘴溢出,同我琴晚嘅情況完全唔同。呢種香氣令我放低咗唔少介心,放膽去飲呢杯咖啡。果然一入口,質感柔滑嘅咖啡即時佔據口腔,而散發出嚟唔係酸苦味,而係奶香、果香同杏仁味。無耐當有形嘅咖啡溜走後,口腔依然殘留一陣煙熏味,久久不散,令人回味。 「覺得點?」 「點解會同我琴晚沖嘅完全唔同?簡直係天堂同地獄嘅分別!」 「邊個係天堂?邊個係地獄先?」 「當然你呢杯係天堂啦!」 「嘻嘻!」女啡師一副自信嘅笑臉,「你琴晚沖嘅係咪即溶?」 「係呀 …… 」 「梗係啦,即溶好多時因為加工程序,令咖啡粉有陣苦味。」 「咁 …… 樽即溶係咪丟得?好似好嘥 …… 」 「又唔係嘅。你沖嗰時加少少海鹽就可以辟走啲苦味。」女啡師喺我面前用姆指、食指同中指輕輕捽咗兩下,「奶茶有茶走,咖啡都可以加煉奶,我喺屋企飲即溶就會咁。」 「我返去再試下 …… 你都會飲即溶?」 「咁喺屋企有時懶就會沖即溶嘅~」 「哦 …… 」 跟住開始有啲客人嚟到,我識趣地行開一邊,無謂阻住佢做生意;但係我無走到,企咗喺旁邊望住啡站。見到每當顧客嚟點咖啡時,女啡師都笑面迎人,好有耐心咁招待佢哋,成個啡站好似因為佢燦爛嘅笑容而發光一樣,連我手入面嗰杯凍咗嘅咖啡都因為佢而暖起嚟。 我係度諗,佢嘅主動會唔會只係佢本身開朗嘅性格呢?但如果係咁,我暫時未見到佢對其他客人主動到好似對我咁樣 …… 「咦?你仲喺度?」啡站再一次無晒客人,女啡師轉頭同我講。 「係呀 …… 今日放假未諗到做咩;除咗商場,我唔知有邊度好去。」 「呢度附近都係住宅區,唔想去商場就要行遠少少。」 「我其實啱啱搬人呢區,唔係太熟地頭,你係咪有好介紹?」 「商場同地鐵站之間,有幾幢唐樓,唔少特色嘢睇,你可以去逛逛。」 「係?叫乜名?我過去睇下。」 「 嗰度每幢唐樓都有自己嘅特色,最出名嗰幢叫德仲樓 ,不過如果你無特殊『癖』好,上到四樓就好。」 個「癖」字除咗加重語氣之外,我亦聽得出有啲弔詭。 「嗯 …… 我陣間去睇睇 …… 」 「杯咖啡飲完未?可以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