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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從 10月, 2021 起發佈的文章

之間

「還錢呀冚家鏟!」 後面兩個手揸壘球棍嘅中年紋身漢,一邊追住我,一邊大叫。 佢哋追咗我幾條街,終於體力跟唔上,同我距離愈嚟愈遠。喺佢哋未轉入街口前,我見到不遠嘅唐樓大閘打開。一個睇嚟似係住客嘅中年男人走咗出嚟,無回頭就沿住行人道走去。我趁鐵閘未完全閂埋,快步踏出伸手抓住鐵手把,將鐵閘喺完全閂埋前重新打開,側身攝咗入唐樓。 我匿喺鐵閘後嘅死角,靜靜咁等佢哋。果然無耐佢哋喘晒氣咁喺鐵閘前跑過,我先開始鬆一口氣。之但係,呢度唔係一個安全嘅地方。萬一佢哋返轉頭,喺另一邊望入嚟,一定會見到我;就算佢哋唔返轉頭,住客喺上面落嚟見到我,一定會懷疑,到時唔係趕我出去就係報警,同樣麻煩。 於是,我決定行上天台,至少避多一兩個鐘先出返去。 我行過一排鏽啡多過青綠嘅鐵信箱、一束束積滿灰塵準備引發至少三級火警嘅電線,再上幾級樓梯,就見到一個已經禿頂、剩低兩邊稀毛嘅發福男人行落嚟。本來低頭睇手機嘅佢,聽到我嘅腳步聲,緩緩抬起頭望向我。 「你好生面口,去幾樓架?」 「我搵七樓姓黃嘅。」我用剛才喺信箱擸眼睇到嘅信,若無其事咁講咗個大話。 「哦……近排好多人入嚟呢區,話乜乜文化深度遊,湧入嚟要上天台影相,嘈住晒又整污糟啲地方,所以多口問句。」 「唔緊要,明嘅明嘅。」 「連基本常識都無,搞乜鬼文化深度遊。」佢自言自怨喺我身邊行過。 當佢從我視線離開,我放低掛起臉上嘅微笑,行上一條鋪上碧綠紙皮石嘅螺旋樓梯。一邊行上天台,腦內記起阿爸不時播一首叫《通往天堂的階梯》嘅英文舊歌,情景會唔會就好似我依家咁? 我嘗試記起首歌嘅旋律,可惜記唔起任何一句歌詞、一個音符。好想問阿爸呢首歌係點,但我無提早止蝕離場、仲以為翻到身借咗街數搏一鋪,結果阿爸間舖被人淋咗紅油,門口貼晒街招,依家我已經無面返屋企,更唔駛講靜靜坐低同佢聽歌講音樂。 腳步隨住樓梯螺旋向上,我心情反而愈嚟愈低落。牆上嘅樓層黑色數字,前面好似有個其他人睇唔到負數符號一樣。 行到天台門前,嘗試輕輕一拉,無上鎖,我就入咗去。第一眼就係棗紅色石磚地板,而上面有一張短腳咖啡檯及幾個正方坐墊。家具後面排咗一列木架,倚住矮牆喺左上角轉彎伸延到門嘅左邊。架上面放滿打理嘅盆裁,及一啲新世紀靈性擺設。應該係某幾個住客打造嘅偷閒站,微弱嘅蠟燭香味甚至可以令我想像到佢哋夜晚冥想嘅情景。 行出門轉右有一個小型電燒烤爐、一張圓型白色戶外用膠檯,同一棟疊起嘅同款白色戶外用膠凳。作為

青春不去莫道生,心事未完豈能死

就在黑衣人對上監院之時,那邊廂的那喀也和剩下的竹園三子拼死相搏。 雖然少了四把劍,也沒有監院的鈴聲,但那喀已受多處劍傷,每一個動作都把傷口再次撐開,劇痛非常;即使他能忍住痛楚,右腿的傷使他步法比平時遲緩,不得不以更快的刀去格去擋。 三子不斷從上中下、左中右進攻,幸好那喀的刀又長又寬,一招擋兩劍,兩招格三劍還有餘招進迫,一時間四人鬥得互有攻守、難分難解。 「真難纏!」道童暗罵;他心知若然前後夾攻,那喀必然守不住,但同時其中一人,甚至兩人,必被那喀當場劈開兩段,「沒辦法,只能這樣。」 三子依舊舉劍往那喀的左中右刺去,但這次道童故意拖慢步法。左右先至而中路後發。就在兩劍離那喀不遠之時,道童從後往二子的背雙掌推出,二子的劍忽然衝前往那喀刺去! 突如其來的快劍使那喀大吃一驚,綠刀不禁慢了半拍;擋得到左劍,擋不住右劍,半邊刃陷進他的右邊大頭肌,握刀的右手也鬆開了。 「不能掉!」左手立刻伸出,指尖剛好拿得到綠刀,猛然迴刀往二子的胸口劈去。已經失去平衡的二人避無可避,胸膛有如被雷劈開了一道裂痕。 可是,那喀的危險還未沒完。後發的劍尖對準他右胸已久,伺機乘風向前;那喀右腿無法隨心而動,只能靠左腿不自然地往左撲開。道童劍風已到,劍刃剛好從他腋下穿過,半分也傷不到。 「竟然?!」道童此招未能得手,大為錯愕。此時那喀右腋一合,把劍夾住,左手向道童頸上揮刀。情急之下,道童棄劍滾開,才能避過一劫。 「卑鄙道童!」那喀怒道,「竟然推自己師兄去死!」 「噗!哈哈哈!」道童忽然大笑,「師兄?看來我的稚顏真好騙人,難怪不少婦女都被我哄得財色雙奉。」 「甚麼?!」 「我是竹心觀的副監院,第二把交椅,竹園七子的大師兄!」說罷縱身一跳,消失於藥王殿內。 那喀左手握刀,從後跟上,也衝入藥王殿。 殿內燈火搖曳,燭光陰暗,但座在中央的黃金道像依然金碧輝煌,彷彿自身會發出光芒一樣。 那喀一邊眼看八方小心道童偷襲,一邊趁機撕掉部分衣服,把右腿和右上臂這兩個比較深的傷口紮緊。 「慢慢綁好,不要急唷~」 正當那喀咬著另一邊布頭紮好右臂的傷口時,道童從殿的一個角落走出來。 那喀立刻拿起綠刀,擺好架勢,準備迎戰。 「你知道他是誰嗎?」道童只是不慌不忙走到道像旁,右手撫著它盤著的膝蓋,「它是我最崇拜的孫真人。」 「他精通醫術,結合道家和醫學,積極提

獨刀死戰七邪劍,一簫活鬥雙銅鈴

當下那喀把長布袋拿起,沉甸甸的手感讓他安心不少。他三步併兩步,「噠噠噠噠」,很快便跑到三清殿門外。 「禮成!」殿內傳內「噹」的一聲鈴響,「竹園七子感謝老君顯靈賜力。」 那喀一心記掛小璦的安全,無暇細想殿內的事情,使勁把殿門一腳踢開,門後木栓也被踢得斷開兩段。 「誰?!」殿內八人驚呼道。 燭光間,瞥見三名信女神情呆滯,口中和腿間滴著白液,不停呢喃著「謝謝太上老君」。 「無恥之徒!」那喀大喝道,「小璦在哪裡?」 「你在說那個與你共遊、雙乳豐腴的姑娘嗎?」反應最快的道童淫笑道。 那喀聽到「雙乳豐腴」,小璦的軟肉立刻浮到腦內,臉上反射地紅起來,說話也期期艾艾:「她 …… 她 …… 在哪裡!?」登時霸氣盡失。 「難不成兄台也想起那對令人垂涎欲滴的胸脯?」道童見狀便嘲笑道,「誠然人只得一張嘴,如何左右兼顧呢?古語云:獨食難肥;兄台何不把她公諸同好,好讓大家稱個兄弟,化干戈為玉帛呢?」 「廢話少說!」道童說得那喀怒上心頭,立刻拔刀往他頭上砍去。道童軟身往後幾步,躲開了刀。正當那喀疾步而上,一陣鈴聲如浪入耳,擾亂了他的步法和思緒;剎那回過神,監院雙手已握著銅鈴往他雙肩敲去。 那喀立刻收步,身向後傾,橫刀擋鈴。銅鈴直敲橫擊,綠刀只能左擋右避。金屬的碰撞加上銅鈴的聲音,奏出一段清脆而緊張的樂章,有如破格的文學讀本於文壇爆發而引起連鎖,於三清殿內迴響不止。 綠刀被連綿不絕的鈴聲牽著鼻子走,那喀只能退到殿外。只見監院並沒有追擊,只是站在門口。他心生奇怪,卻又不敢進擊。 此時,監院有規律地搖著銅鈴,口中唸唸有詞:「重重金剛竹靈寶無量光洞照七重子除愆衛我觀!」 「轟」的一聲,竹園七子從殿內破窗而出,劍指身在中庭爐前的那喀。 「褲子穿好了嗎?」那喀向七人恥笑道。 「放心,必定留你狗命,好讓你看我們每天每晚如何輪流幫少女清心淨身!」道童嗤道。 「嘿,先讓吾幫你們去竹淨根吧!」 話語一落,監院的鈴聲又再響起;眼前的竹園七子有如靈童上身,目光如豺見血。鈴聲愈搖愈快,直到「噹」一聲巨響,七子便大喝一聲,一擁而上。 七把劍尖從七個方位刺向那喀,根來擋無可擋,除了後退別無他法。可是不足數步之後,背脊覺涼,原來已貼在爐鼎上。 就在劍尖不足半尺之處,那喀人急智生,反手運勁提起爐鼎,往七子擲過去。七子爭相散開避開爐鼎,那喀趁機往其中一個豎

初入城內手心慌,被邀道觀卻見異

 隔天早上,那喀一直因為昨晚的事而愁眉深鎖,小璦逗他玩時也只是敷衍了事。 「那哥哥,你今天為甚麼一直苦著臉?」連小璦也看得出那喀的異樣。 那喀知道小璦替他擔心,但昨晚的事如何開口呢?總不能說「現在有人要暗殺吾,並要抓你去賣為娼婦」吧 …… 就算告訴她現在的情況,又有甚麼幫助?畢竟小璦不會武功,只會把她弄得更加憂心忡忡。 況且,如果小璦聽到實情後,說要回大漠去,那吾要如何找到童年玩伴呢?總不能回頭把她放低,然後自己再出來 …… 再者,回到大漠,小璦還會讓吾走嗎?一定會拉著吾哭著說不要走,那時吾又怎辦呢 …… ? 就算、況且、再者、如果 …… 弄得那喀頭昏了;他決定先把她瞞著,找到童年玩伴才想下一步。 「想你想得苦嘛!」那喀也想不到自己會說出這句話,或者男人要欺騙女人時,甜甜的情話就會反射地說出口。 「你騙人!」小璦意料不到那喀會逗她歡喜,臉上浮起紅暈,「口甜舌滑!」 被哄得歡天喜地的小璦立刻撲過來摟著那喀,把剛才的憂慮拋到九宵雲外。 「算是混矇過去吧 …… 」那喀心想,「以後得更小心了 …… 」 雖然幾乎沒有人像他們從西邊過來,但愈接近偃城,路上便開始見到零落的民居。第二天來到一個十字路口,更有不少商用的運貨馬車從南北往來。 「應該快要到城了。」 「我忽然有點緊張 …… 」 「為甚麼?」 「我不知道甚麼叫城市,究竟城市裡長成甚麼樣子、人會是怎樣,我好奇但又怕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 」 「不好的事?」那喀想到「角蝰」。 「那幾個大漢不是要把我賣到這裡嗎?這樣的話城市不是很危險嗎?」 「不用怕 …… 」那喀伸過長臂摸一摸她的頭,「吾保護你。」 若非正在騎馬,小璦已經撲上去親了那喀。 二人騎了一會兒,那喀開始見到偃城城牆的一角。他從馬背跳下來,把帳幕和長布袋揹上。小璦見狀也下了馬,問道:「那哥哥,你為甚麼要下馬?」 「小璦,把要的物品帶上;從這裡開始吾等走過去。」 「為甚麼要走過去?」小璦一邊收拾鐵廚子他們送給她的東面,一邊問那喀。 「之前的書生認得這兩匹馬,我怕他的同黨也一樣。」 「嗯 …… 」 「來!」那喀一手牽著小璦,一手拉著兩匹馬到路邊的草叢內;趁無人看見時,在馬臀上「拍」「拍」兩聲,任由它們在城郊奔馳。 「走吧!」二人的手依然牽著。 走了半天,駕著馬車的商人

瀑外橙羽誤作賊,叢內黑衣暗影殺

 從汲水村離開已經有三天,沿途的景色雖然稱不上是綠草如茵,到處見花見林,但比起剛出發的荒蕪大漠,足夠令二人大開眼界。 「嘩!那哥哥,原來樹可以這麼高!比你還要高呢!」 「你看,這朵花是我見過的最大最漂亮,它叫甚麼名字?」 「聽!這裡有鳥在吱吱叫啊。」 那喀一路上聽著小璦不斷興奮地說、好奇地問,也對周圍的花草樹木留意多了。 「樹木可以有一百歲命,而且可以不停生長,當然比吾高。」 「呃 …… 吾也不知道呢 …… 」 「對啊,在山脈見到的鳥都是在飛或獵食,第一次見到枝頭上的鳥,真是又悠閑又幸福。」 這天,他們來到一個地方。此處花草特別茂盛,樹木也長得密密麻麻。二人都很好奇為甚麼有這樣特別的地方。 「那哥哥,你往那邊聽聽 …… 」小璦指向小樹林說。 那喀豎起耳朵細聽。 沙啦、沙啦 …… 「好像是水聲 …… 」 「不如去看看?」 「好吧。」 二人從馬背下來,拉著馬沿著水聲穿過樹林。在陰暗樹林內走了一會後,水聲愈來愈近,然後眼前景色豁然開朗,一道白光更射進了他們的眼睛。 不一會兒,兩人的眼睛再次習慣了陽光,便看見不遠有一道小而壯的瀑布,嘩啦嘩啦地把水傾瀉到面前的一個湖內。 「好漂亮啊!」小璦立刻激動得大叫起來,「這是甚麼?!這是甚麼來的?」 「這叫瀑布。」那喀解釋道,「水從高處垂直流下來,就會形成瀑布。」 「那哥哥知道好多啊。」 「北邊山脈多高地,雖然不怎壯麗,但總算見得不少。」 「那哥哥,今天可以在這裡留一晚嗎?」 「可是現在只是中午 …… 」 小璦用她水靈般的眼睛看著那喀,搖著他的臂哀求道:「那哥哥~就一晚耶~」 那喀敵不過那個像是快要哭的樣子,嘆口氣便說「好吧」;小璦當刻就跳了起來,拍手叫好。 正當那喀走過去湖邊,用手盛些水去喝的時候,他瞥見一個赤裸上身,只拿橙色絲巾遮掩下體的少女從瀑布後走出來。 二人四目交投,少女先是驚愣,繼而怒道:「大膽淫賊!竟敢偷看本宮潔身!」說罷左手抽出髮簪,向那喀飛射出去。 那喀立刻側身避過,再望瀑布已不見少女身影。看到已跑到湖另一邊的小璦還在興奮地撲著蝴蝶,當下放心一大截。 突然「沙」的一聲,一身橙衣的少女從樹林中跳出來,左手已多了一枝尺八,往那喀的頭敲過來。 那喀右手撥開尺八後,左掌亦同時對上了迎面而來的右掌;兩掌一合,橙衣少

村口勇戰攔路虎,陋室心顫尋睡龍

 藍袍書生一臉鎮定站在村口,左手撥著紙扇,彷彿空中的旱土灰塵都是被他刮起的。 「記得吾剛才的話嗎?」那喀拿起長布袋,向村口踏前一步。 「記得 …… 」小璦聽出他的不安,感到有點怯慌,「那哥哥你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那喀安慰小璦,「以防萬一而已。」 一對一的話,那喀的確沒有問題,但若然書生發難要攻擊小璦,變數就大很多了。 「敢問所謂何事?」那喀慢慢行近村口,大聲向書生道,「何以阻止吾等出村?」 「兄台知否,」書生把扇合起,「剛才的黑漢是我的同伴咧?」 「抱歉!」那喀抱拳道,「吾不知剛才他是你朋友。即便如此,貴友殘虐婦女,怎能看得過眼而不動手呢?」 「非也非也!」書生搖頭道,「我早就警告過他咧。做事不要太過火,也不要胡亂調戲女人。剛才的事的確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咧。」 「那何以你阻止吾等出村?」 「以兄台及旅伴的臉相,不似中原人士咧?」 「說得不錯。吾與她於此地附近遇見,得知大家目的地一樣,因此決定結伴同行。」 「原來如此,一個女孩橫過沙漠,還真辛苦 …… 」藍袍書生用紙扇拍拍額頭,「 …… 但為甚麼我認為不是這樣呢?」 「那你認為是怎樣?」 「我認為咧 …… 」他又打開紙扇,頭如吟詩般畫著圈來回踱步,「你中途見到身後的女子和四個大漢一起,然後她向你求救,就把大漢們殺掉救了她。」 「何出此言呢?」那喀立刻打醒精神,右手也放在袋口旁。 「馬咧 …… 」書生眼神忽然劍一般鋒利,「主人怎會認不出自己養的馬 …… 」 話音未落,書生右手一揮,「嗖」「嗖」「嗖」幾聲劃破空氣朝那喀而來。 那喀拔刀把甚麼東西擋下來後,卻見書生已在伸手觸及之處! 「好輕功!」那喀急忙揮刀,然而書生早有準備;左手拿著合起的紙扇粘著那喀的手腕輕輕往外撥,刀就在他身旁掠過砍在沙土上,右手又再「嗖」「嗖」「嗖」三聲丟出暗器,結實地打在那喀的胸口上。 「放心,沒毒咧。」不等那喀站穩,書生又踏上前;紙扇「拍」「拍」重重打在那喀的右鎖骨和左下肋,然後扇頭直揕在胸骨上。 那喀強忍著痛向後一躍,揉一揉被打中的地方。他瞥眼一看,見到手中黑色一片,才知道他丟出來的是墨塊。 「別以為只是墨塊,傷不了你咧;打中了還是會痛,會受傷的咧!」藍袍書生右手又射出了墨塊。 那喀心知舉刀擋開,書生便會趁機衝到他面前;於是決定用身體硬接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