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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越(二)

呢一晚返屋企前,我去買咗一個人形攬枕,除咗作為練習之用,亦可以轉移爸媽嘅視線。果然返到屋企,媽見我抱住一個攬枕,問我做咩買返嚟。我話始終未習慣新床,瞓得唔好,所以買個攬枕睇下會唔會好啲。媽聽完後,因為仲忙緊煮晚飯,就無理到我。 晚飯時,我向爸媽話喺一間工房度搵到短期工,暑假每逢二、四、六同日都會早出門。爸媽聽到後都贊成我呢個年紀要試下打工,累積經驗為將來作準備,所以無問太多,而且尚算支持。 入夜,等到爸媽同我講晚安,入房瞓覺,然後再等多廿分鐘,確認爸媽已經熟睡,我就喺我嗰個上咗鎖嘅櫃桶,攞咗今日買嘅麻繩出嚟。我除低睡衣,赤裸坐喺床上,右手揸住未解封嘅呢束麻繩,感受佢嘅質感同魅力。無耐,左手開始羨慕右手,將麻繩搶過嚟。身體其他細胞見狀,亦開始躁動起嚟,不停叫嚷。左手無奈地分享,繩束有如洗澡中嘅海綿,滑過右臂、掃過臉龐、遊過乳頭、掠過胯下。 紅色麻繩化成粗壯血管,將能量灌注我體內,彷彿重現中三當時嘅情景,而且呢次感覺更實在,令我更加渴求當日面貌模糊嘅女人。身體每一寸呼喚著觸感,使我有心無意將攬枕拉過嚟,將麻繩放於之間,兩臂抱實、雙腿夾緊,不停來回婆娑。 攬枕嘅柔軟、麻繩嘅強韌,相似嘅能量、反差嘅刺激… … 身體終於承受唔到,所有嘢化成白液反饋於床上。 腳軟軟嘅我將麻繩鎖返入櫃,清理床上嘅後遺,抱住身邊模糊面容嘅女人入睡。 第二日,本來計劃好嘅暑假行程,亦即本來要去嘅舊店、寺廟,甚至盛屋當地文化遺產,通通喺我腦內以刪除線劃掉,全部換咗去「御船組紐」工房學編織。 第一次去工房,老婦人先帶我參觀內部全貌。原來除咗繩織外,長屋內會進行染色嘅工作。佢喺我面前示範點樣將線材以繧繝手法染色,然後將染好嘅線整齊咁掛喺架上瀝乾。佢亦帶我去睇工房咁多年嚟唔同顏色嘅線材組紐,及歷來做過嘅花式樣版存貨。 所有嘢對我嚟講都係新奇有趣,令我大開眼界。 我食咗老婦人準備嘅午飯,下晝佢哋三個織繩,我就好似嗰日咁喺旁邊觀察佢哋點整。老婦人怕我悶,俾咗啲繩織入門書我睇。書上教我點樣去打一啲簡單嘅繩結,同只用雙手去織一啲簡單嘅手繩。無耐,老婦人見我憑空比劃,和藹咁笑住遞咗啲繩比我練習,我亦欣然接受,開始簡單嘅繩編練習。 從呢日開始,每當喺屋企,我一有機會,就匿喺房細讀老匠人推薦嘅兩本書。我先從入門書開始睇。起初頭幾章,講嘅係人體構造、安全準備同注意事項。正如老匠人所講,亂縛又無應變對策,會好容易整傷甚至誤殺...

繩越(一)

眼前有三隻用黑色粗鐵線紮成嘅船。我以船去形容,其實只係言語上嘅方便。因為佢哋既無船帆,亦無船桅,更無船槳或舵,只有一個睇似船體嘅長身首尾翹起嘅物體。如果有人話係一塊彎起嘅樹葉,甚至係一個馬鞍,我都唔會話佢哋錯。畢竟藝術展品,雖有作者內心原型嘅表達,但最後都要睇觀者點樣去詮釋。

三隻船喺半空中懸浮,依靠嘅唔係一兩條鋼纜,而係無數嘅紅色麻繩。我見到數唔清嘅麻繩從船邊往中心上方編織,看似凌亂卻有序咁形成水龍捲,以螺旋姿態湧上天花。然後三道水龍捲於天花散開,互相凝聚成雲,宏觀咁連結三隻船。

呢件展品令我大開眼界。究竟船嘅生命力係咪因為天嘅不可抗力而被吸收?定係船從上天得到生命力而得以於半空中飄浮?甚至會否其中一艘船以自身強大嘅吸引力將其他船嘅生命力吸至殆盡?

愈是發掘同思考,愈覺得可以詮釋嘅角度太多,即使腦內不停轉動,我亦摸不出一個明顯嘅訊息,只可以呆企喺度不斷加載。

「呢位同學,嗰邊有個影相位,要唔要過去睇下?」帶隊嘅美術老師同我講。

順住佢手指見到個影相位,嗰度唔少人排隊同聚集,以致第一眼時望唔到。我行埋去排咗一陣,到我時先發現剛才嘅紅色麻繩延伸到影相位,企喺個位時,就成為展品中嘅小船一樣,吸收或是被吸收著。

正當我感受化成小船嘅時候,望見展品嘅另一邊有著同樣嘅影相位。一個女人同我一樣企咗上去,我哋同時成為展品嘅一部分,亦同時成為彼此嘅觀賞者。我好似感到佢嘅生命力,同時又覺得自己將生命力分享俾佢。

然後,佢望過來,發現我眼定定望住佢。

四目交投,回過神來,我發現我已經沿住紅繩捲上紅雲間,俯視對面嘅佢。我翻起雲湧,想引起佢注意,想將佢捲上嚟。好快佢意識到我嘅企圖,向我微微一笑,喺龍捲中心直衝到我臉前。我嘗試捉緊佢,但佢避開咗,我立刻追上去,然而佢只係繼續笑住躲開。

追追下,我發覺我同佢嘅雙腳變成彗星尾巴,已經分唔出追緊嘅係自己定係佢,只知道我同佢隨住渦旋向中心公轉。我同佢愈來愈近,想伸手去捉住佢,先發覺頸部以下嘅身體已經變成旋臂,就如彗星般只有核、髮同尾。

快要到渦旋中心,我同佢只有鼻尖相對嘅距離,想到幾秒後雙唇互相貼緊,即使身體已經被渦旋殆盡,我依然感到心臟澎湃嘅跳動。

我合上雙眼去迎接呢一刻。

「呢位同學,所有人已經去咗下一個展廳,請你跟住大隊。」

所有嘢煙消雲散,化成一場紅雨喺我心傾盤而下。對面嘅女人已經唔喺度,但我切身、以第一人主觀感到呢件展品想帶出嚟嘅訊息。

連繫。

我已經唔再係睇展前嘅我;我嘅身心靈已經連接到剛才嘅女人內,同樣地佢嘅身心靈已經連接到我裡面,儘管佢嘅樣貌體型於記憶中已經模糊不清。

我永遠唔會忘記,呢一次學校喺中三寒假搞嘅藝術館參觀團,為日後一連串事情播下一顆一發不可收拾嘅種子。



三月下旬,爸爸得到公事上得到提攜,被指派到大城市返工,於是我哋一家離開海邊古老嘅佐津市,搬到鄰縣首府嘅盛屋市。

喺駛往新地方嘅火車窗外,望見盛開而落、只剩低無數椏枝嘅櫻花樹,感覺就好似我一樣,所有嘢都要重新開始。

「佢係今年由佐津市內中學轉嚟嘅新同學,請各位同佢好好相處。」早會時班主任喺講台上將我介紹俾班上嘅同學,「你就坐嗰邊嘅空位。」

「請各位多多指教。」我向面前嘅所有人稍稍鞠躬後,行到自己座位坐低,準備上堂。

上完第一節課,一部分好奇心重嘅同學開始過嚟問我初中嘅事、點解會轉校、有咩喜好等;當刻,我感到人生新嘅一章應該唔會太差。

可惜,當所有同學都知道我呢個轉校生嘅一切背景,加上呢間學校係大學附屬中學嘅高校,即係幾乎所有同學喺初中時已經熟絡、有自己嘅圈子時,就開始減少對我嘅興趣。

我唔係無試過融入佢哋嘅圈子,只不過喺大城市出世嘅佢哋,鍾意喺商店街吃喝玩樂,而喺舊城市長大嘅我,對做工藝品比較有興趣,結果我只能安靜跟住佢哋,間中陪佢哋笑笑。

過咗一排,佢哋無再約我,而我亦唔係一個喺某方面特別突出嘅學生,所以除咗禮拜上嘅對話,就再無更多嘅交流。

除咗結城老師。

入學後第一個禮拜,學校為咗協助轉校生融入校園,將我分派到佢嘅輔導班下。每逢星期二同星期五放學後非值日嘅日子,都要到輔導室同佢講下學校及生活等呢啲話題。每次結城老師聽完只會點頭,或者喺我話語中深入問一啲問題,作為佢下次輔導嘅方向。

校內嘅霸凌問題因為各人都以升學為目標,所以並唔嚴重;另外從小戶外活動較多嘅我,長得算高大同強壯,再加上輔導老師無形嘅保護,第一學期嘅校園生活平平無奇但亦無任何壞事發生。



「暑假有咩計劃?」七月下旬,假期前最後一個星期五,結城老師問我。

「我……我未有計劃。」

「我知你對傳統手工藝有興趣,雖然學校未有呢啲社團,但類似嘅都唔少,點解唔參加?」

「我對社團活動無興趣。」

「有無特別鍾意邊門手工藝?」

腦內立刻湧起中三時觀賞過嘅展品,但我無回答佢。

「未有頭緒?」結城老師托起頭講,「雖然盛屋市係一個現代化嘅大都會,但都有一啲舊街老店。我呢度有啲資料,暑假得閒不如去逛逛?」佢將一啲小冊子同打咗圓圈嘅市內地圖放喺書檯上,推到我面前。

我拎起睇睇,的確係我會有興趣去嘅地方,有幾個更加已經吸引咗我眼球,盤算緊幾時同點樣去。

「見到你好似有興趣,作為輔導老師嘅我能夠幫到你,真係鬆一口氣。」喺我集中精神細閱一啲店舖嘅簡介時,結城老師咁講。我抬頭一望,見到平時一臉緊張嘅佢,罕有地微微一笑。

「老師放心,我會去參觀你介紹嘅地方。」

「咁好啦,我祝你有個愉快嘅暑假。」

「老師,我都祝你有個愉快嘅暑假,再見。」

我攞起書包行出輔導室,喺坐車返屋企嘅呢段時間,已經計劃暑假好嘅行程。

於是第一日,我食完午飯,依照地圖指示坐半個鐘電鐵,到一條市外近郊嘅老街逛逛。正如地圖簡介所講,呢度唔少工藝品店,有陶瓷、漆器、印染、木工等等,琳琅滿目。每種工藝各有色彩,每件作品各有獨特一面,令我目不暇給。

不過,當我行完老街,感覺呢啲傳統工藝品總係差啲嘢,就如行完一個漂亮嘅花園,每一朵花都好靚但觸動唔到我。

我離開老街,喺附近漫無目的咁行。發覺呢度多數係獨門獨棟嘅和式住宅屋同店舖。佢哋同佐津海岸嘅老舊房屋相似,使我從未踏足過呢個小區,卻有一種親切嘅感覺。

我繼續喺呢個小區探索時,經過某棟房子,倏然聽到一陣清脆而有規律嘅「格格塔塔」聲。喺好奇心驅使下,我沿住聲音行到一間長屋外,探頭望向聲音出處嘅房間內。只見一個中年匠人坐喺高台內,編織緊一條組紐。佢雙手喺繩間穿插,又不時用木尺將組紐推實,動作純熟俐落,有如琴師撫琴,奏出一條條鮮豔嘅組紐。

然而真正發出聲音嘅係佢身旁圓形嘅丸台前跪坐嘅老婦人。丸台由木製頂板、支架同底板砌成。板中心有一個圓洞,而板嘅圓周邊有十二個綑住幼繩嘅木球。幼繩伸進圓洞,老婦人提起纏住線嘅木球,或順時或逆時移動,又或者將木球跨過其他繩線,藉此交錯出一條有獨特花紋嘅繩辮嚟。

嗰啲「格格塔塔」嘅聲,就係木球垂吊時,碰撞丸台而發出。

忽然,一陣滾輪聲蓋過所有組紐發出嘅聲音。轉頭一望,原來有一個老匠人坐喺繩機前,用腳踩帶動轉盤。如絲而未經漂染嘅黃麻紗線,穿過機上細孔,慢慢聚成一條條長長嘅麻繩,紮綑喺滾輪上。

織人們嘅專注,有如將靈魂灌注,紡成一條條有生命嘅繩。

就好似嗰時嘅紅色麻繩,彷彿有意、存心咁將我同一個女人連結。

「年青人,如果你對成品有興趣,再行多幾步就係店舖入口。」老婦人見我眼定定望住佢哋,就親切咁講。

「好… …唔該晒… …」

行過幾步,果然有一大塊印住「御船組紐」嘅布門簾,用粗麻繩高高掛喺店門上。走入店舖,色彩斑爛嘅各式繩織展示喺櫃台、掛箱、飾架上。另外木檯上有其他以唔同植物纖維織成嘅手繩。我伸手去摸,棉織感覺柔軟、竹織手感如革、麻織剛強而韌。

「年青人,有無特別想搵咩織品?」剛才喺繩機前嘅老匠人走過嚟問我。

展品霎眼閃過,我脫口而出講:「紅色粗麻繩。」

老匠人先是一愕,然後沉思,再露出意味深長嘅一笑。

「你真係想買?夠十八歲未?」

「夠… …夠嘞… …」

「咁跟我嚟。」老匠人行出組紐店,我立刻急步跟上。同佢行咗去長屋嘅後面,原來同一塊地嘅另一邊,有另外一間好細嘅舖頭。門口無好似組紐店咁有氣派,門框嘅木材日久失修,有唔少裂紋及腐蝕嘅地方。一塊以黑色毛筆寫上「御八」嘅長方形舊木板,孤獨佇立門邊,褪色嘅字宛如飽歷滄桑嘅老人,睇上去就好似老匠人嘅分身。

老匠人拉開木門,一張發黃嘅布簾提醒未滿十八歲人士不得進入。我心虛,立刻低頭喺玄關土間除咗運動鞋,跨過敷台進入大廳。

翻開布簾,甫入眼球竟然係有一個被數條草黃色麻繩,喺橫樑垂吊落嚟嘅人。視覺上嘅衝擊令我呆咗企喺度,腦裡亦無法思考,只能不斷喘氣。

「放心,呢個只係人形布偶。」

聽完老匠人句話,我再定眼望真,先發覺著上和服、四肢被反綁於一點、再綁上橫樑嘅「被吊者」,腰背彎得極不自然,整體望上去有如菱形,一般人嘅脊椎的確唔可能咁樣。

不過,已經足夠震憾我。

我跟隨老匠人走過人偶旁邊,來到廳內深處嘅紙門。老匠人將其打開,一個排滿不同顏色嘅麻繩綑,有如藝術品並列眼前。佢喺紅色麻繩陳列品下面嘅櫃架攞出一個紙盒,遞咗俾我。我有啲猶豫不決,過咗幾秒先從佢手中接過紙盒。我打開嚟睇,一條紮好、亮麗得反光嘅紅色麻繩出現喺面前。

「你要嘅嘢,」老匠人雙手放後,目光炯炯有神,「檢查一下。」

要講檢查其實我都唔知點做,只好求其咁將呢紮麻繩拎上手。剛烈而強韌嘅質感,粗糙卻帶幼滑,來回摸動時感覺唔到其他繩索會有嘅倒刺或線頭。

「覺得點樣?合唔合心意?」

「其實……我第一次接觸呢啲嘢……唔係好識分好壞……」

「第一次嘅話,就相信自己嘅第一感覺,之後接觸多咗,有比較就會識分。」

「咁……咁我就要呢條……」我閂返埋個紙盒,另一隻手攞咗銀包出嚟。

「你初學嘅話,建議你買埋佢哋。」老匠人喺另一個櫃架攞出兩本書。

正確嚟講係一本書同一本雜誌。《繩藝入門》同《花月與蛇》。封面大同小異係以一個穿著和服嘅女人,被綁住從橫樑吊落嚟。唔同嘅係縛法,一個看似簡單,另一個比較複雜。

「睇熟啲,多加練習先去縛你嘅拍擋,否則好易出事,嚴重嘅會搞出人命。」

「知道… …」我微微點頭,多謝佢嘅提醒。正想俾錢嗰時,赫然見到房間正中央上方牆上有一張裱咗框嘅黑白相片。已發黃嘅相片中有八個女人瞓喺榻榻米上。每一個都被五花大綁,卻每一個有著獨有嘅姿勢同美態。八個女人以弧形圍住相正上方嘅男人,而佢雙手拉起八條連起女人們嘅麻繩,望落就如一把張開嘅紙扇,風情萬種又豔美絕俗。

「我想跟你學習!」我猛然鞠躬,「請你教我應該點做!」

老匠人先是一愕,然後哈哈大笑:「呢啲係唔正經嘅興趣,無謂教壞你。」

「呢啲係藝術。」我斬釘截鐵咁講,「我曾經見過一個藝術展,就係以麻繩嚟做藝術品。」

「我唔會教你;」老匠人收起笑容,「不過如果你喺度幫手嘅話,你有咩問題我就盡量答。」

「多謝!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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